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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托勒從他的掩體中看到了這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嗎?紀律防線開始穿過戰場向狄哈根人藏身的土石堆中走去。他們在仍然冒著煙的垃圾中搜尋,把屍體拖了過來。屍體在露天中排列開來,毫無疑問,在精心的照料下,他們至少又被烤灼了一次。

這些愚蠢的虐待狂!托勒的拳頭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特伍德在哪裡呢?楊丹兩腿交叉坐在沙灘上,手放在膝蓋上,手掌向上,做出典型的靜坐姿勢。

她就這樣讓自己坐在這裡有好幾個小時了,哪怕是一點細微的動作也沒有,專心致志到了忘我的境地。在飛往這個星球的途中,她就這樣坐在“西風之神”號上她的小艙室裡,度過了她的大部分時間:靜坐是為了在心中給交感理清道路,讓路寬敞,過程才會迅捷。

此刻,置身於不同的太陽下面的不同世界,她面對深綠色的水坐在那裡,任波濤拍擊著海岸。她已經這麼坐了整整一夜了。現在,黎明已經抹去了東方天際上的晦暗,地平線上夜的簾幕已經脫落,展現在她面前的又是一個嶄新的日子。

楊丹整整一夜都在思考、祈禱,在自身尋找著答案。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她思考、清理,並從中找到答案。這種熟悉的靜坐姿勢讓她感到舒服,也讓她感到自己似乎又一次控制了世界——儘管她知道,她的生活已經徹底失了控,她需要對自己的生活做一番清理。

於是,她就坐在這個星球陌生的星空下的岸邊,檢視著她以往的生活,她希望從這種檢視中發現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這對於目前的她來說,是一個懸而未決的秘密。

在踏上這次旅途之前,她是幸福的,她對費瑞亞的生活是滿足的,她有一個確定的計劃和對未來的美好承諾。可是,一踏上這條旅途,變化便接踵而至。她無法說出變化發生的準確時間和地點,但她卻能夠真切地感覺到變化所產生的影響。事情開始急轉直下——可顯然沒有一個明確的轉折點和主要的事件。前一天,她還在幸福地勾勒著未來,發掘著剛剛發現的藝術家天分;可第二天,她的心便如同跌人了萬丈深淵一般地暗淡無光。

她失去了對未來的明確預知;她的幸福就像是稀有氣體從多孔的容器中滲漏了一般。幾周的旅途過去了,可楊丹卻覺得自己的生活失控了,生活已經遠遠地偏離了正常軌道,以致於她再也無法找到回去的路,她既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些什麼。

這還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她居然無法擺脫那可能一生無可逃脫地和那個叫奧林·托勒的人綁在一起的感情。

一個人何以會在他缺席的情況下,比他在場時更能左右別人的生活,這對於楊丹來說的確是個謎。會說話的魚似乎是在談論他——或者,更準確點說,會說話的魚所談論的與他所談論過的是同一件事情,那是一件足以讓人感到震驚的事情。

無論她的思緒走到哪裡,都無法擺脫那個名字:托勒。真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托勒已經成為她心中一個無法擺脫的結。

她愛過他嗎?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愛。她的焦急和煩亂也不僅僅是因為無法確定,她是否愛那個鄉巴佬。她處於目前這種境地的原因是複雜的,非常複雜。

她坐在那裡,時間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地從她的身邊流走,風在水中所發出的拍擊聲在她的耳邊嗡嗡迴響,她耐心清理著自己的思緒和把她帶人如此境地的感情。

她開始覺得貝斯洛昨天晚上的評論,比她最初的猜測更接近事實的真相。

昨天晚上,她去找過貝斯洛,並把她當天早上對於魚們的體驗告訴了他——當然還有那些警告。她在黃昏的岸邊找到他,那時他正和薩塔拉肩並肩地散步。他們一起在岸邊走了一會兒——但這對情侶的臉上卻有些不快,楊丹每向前走一步,都覺得自己打擾了他們——後來,薩塔拉找了個藉口,回營地去了。

貝斯洛從被打擾的慍怒中恢復過來之後,他們開始了兩人之間的交談。他們漫步在岸邊,下墜的太陽觸控著水面,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銀色。貝斯洛把他對於會說話的魚的體驗告訴了她。“那太奇特了,”他說。“開始的時候,我從它們那裡得不到任何資訊一隻是有一種被託舉的感覺,你明白嗎?和它們一起在水中很愜意。

它們是些美麗的動物——很像地球上的那些領航鯨。就是這樣,過了一會兒,我從它們那裡得到了什麼,我敢說那是魚們想要告訴我一些什麼。”

“它們告訴你什麼特別的事情嗎?”楊丹問。

貝斯洛的肩膀微微地向上聳了聳:“沒有。我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