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作為殘喘之地,極力拉攏“二馬”,委以高官,千方百計地誘使“二馬”出兵陝西,同胡宗南聯合起來,共同作最後的垂死掙扎。
“二馬”中,猶以馬步芳最為猖狂,他野心惡性膨脹,竟以“西北支柱”自命,企圖以進軍陝西保其青海老巢,夥同馬鴻逵組織3個兵團,由他的兒子馬繼援率領,分3路大舉東進,與胡宗南部相配合,企圖一舉攻佔咸陽,進而奪取西安。
在古城西安的1野總部裡,彭德懷對周士第和19兵團司令員楊得志等人說:“你們來了很好,要準備打幾個大仗,硬仗!敵人在垂死掙扎,又反動又頑固,我們不發動幾個大的戰役,不給他們以毀滅性的打擊,他們不會認輸的!”
聽到這裡,周士第和楊得志、李志民幾人低聲交談了幾句,又將目光集中在彭德懷那張嚴峻的臉上,靜心聽他講吓去。
彭德懷一隻大手按住桌角,稍微側著身子,繼續說道:“華北兩個兵團來到西北以後,第一野戰軍的兵力增加到12個軍35個師,與胡、馬敵軍的總兵力相比,數量大體相等。然而,我軍可以集中使用,敵軍卻分散在西北各地,集中於我軍對面的敵軍主力,只有胡宗南7萬餘人,青、寧二馬8萬人,合計15萬餘人。因此,西北戰場決戰的條件已經成熟。”
一野的第1兵團司令員兼政委王震,第2兵團司令員許光達和政委王世泰,都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彭德懷的分析和結論。
彭德懷咳嗽一聲,繼續分析戰場形勢。
“但是,要想把胡、馬主力一舉消滅於一役是困難的。所以必須把它們分割開來,區別先後,集中力量,各個殲滅。青、寧二馬和胡宗南之間,長期以來就有很深的矛盾,如今雖然為了保命而不得不暫時聯合起來,但又互存戒心,貌合神高,在聯合作戰中都暗圖儲存自己,犧牲對方,互相利用。他們一面聯合作戰,一面各懷鬼胎,各打各的主意,這就為我軍利用敵人的矛盾,各個殲滅敵人,提供了有利條件。”
周士第兵團和楊得志兵團編入一野序列,使一野有了連續打大仗的能力,在此情況下,首先向何處開刀呢?是鉗胡打馬,先馬後胡,還是鉗馬打胡,先胡後馬?這是決戰開始的首要問題,也是整個決戰能否順利發展的關鍵,必須根據敵我情況做出正確的判斷和果斷的處置。
6月27日,中央軍委和毛澤東就殲擊胡宗南、馬步芳、馬鴻逵等作戰計劃問題,向彭德懷作了若干具體指示。彭德懷根據毛澤東的指示,在深思熟慮之後,說道:“敵情在變,我們的作戰方針也在變。我們原先是準備鉗胡打馬,先馬後胡的。大家清楚,胡宗南部雖然是蔣介石的嫡系主力部隊,但連續遭我沉重打擊,戰鬥力已大大削弱,而青、寧二馬,尤其是青馬,是敵軍最有戰鬥力的部隊,因此,西北戰場決戰的關鍵是殲滅青、寧二馬主力。只要殲滅了青、寧二馬主力,就可以基本上解決西北問題。”
彭德懷接著說:“鉗胡打馬,先馬後胡的有利條件是,青、寧二馬主力遠離自己的老窩,人地生疏,供應線長,而我軍則背靠物產豐富、人口稠密的關中平原,距離老解放區也很近,在人力物力的支援上都比較方便,把青、寧二馬主力殲滅於陝西,在戰場條件上,這比讓他們逃回老巢再打更為有利。”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咳嗽一下,說:“當然,也有不利的7一面,這就是打馬比打胡費力,必須從精神上、物資上和作戰方法上做好充分準備。18兵團和19兵團經過千里行軍,已經相當疲勞,需要一定時間恢復體力,尤其是第19兵團剛剛到達,準備時間過於倉促。我們不打無把握之仗,特別是較大的戰役決戰。”
他的右手在桌面上漸漸攥成一個拳頭,然後又慢慢地鬆開來,端起茶缸,喝了一氣涼開水,繼續講道:
“敵人知道我們18兵團和19兵團入陝參戰後,青、寧二馬主力慌忙退到麟遊山區,企圖以此為機動區域,有利時可援胡進出於關中,不利時則退守平涼;胡宗南也把他的部隊集中於扶風、眉縣地區,以5個軍之眾集團配備,目的是既便於機動,又利於堅守。胡、馬的兵力部署,都是既可聯合作戰,又能儲存實力的兩全之計。”
彭德懷看了眾人一眼,提高聲音說:
“從目前敵人部署情況看,青、寧二馬兵力分散,正面太寬,使我軍難於包圍聚殲。而胡宗南主力集中於扶眉地區,縱深力量薄弱,與青、寧二馬雖然可以南北策應,但中間空隙太大。很利於我軍向其側後迂迴包圍。這是我軍聚殲該敵的良好戰機!”
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