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的。真的屬於很少見的情況。
從利器自關節韌帶連線處切入,利落地將骨肉解開的情形看,分屍的人是行家。武學行家,或者是職業的屠戶。
我從懷裡掏出手套和口罩,就準備開始檢查屍塊了。身後的人群中又是一片譁然,我的手卻在這時被另一隻手握住了。
任平生從我手中接過了手套和口罩,笑道:“大人,這點小事,不勞您親自動手,還是由屬下來吧。”
唔,什麼時候變成“屬下”了?還真會演啊!
不過我沒有多話,只把手套和口罩交給了他。除了第一次見面那回,我再也沒有親眼見他查過案驗過屍,不管任平生在天鏡門裡的定位究竟是殺手還是偵探,他的偵查能力都是絕對不能小覷的。
三人行必有我師,即使是敵人,我也很樂意袖手旁觀,將他的行事方法摸個通透。
任平生絲毫沒有在我面前掩飾技能的意思,他從容地戴上手套,把口罩顛來倒去地看了一陣,忽然噗地一笑,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人樂不可支的事情。笑了一陣,他才把口罩也戴上了。
我心說你這也太不地道了。好在這是古代,沒有手機相機,要不然,把你這笑臉一拍,網上又得炒紅一條“刑警碎屍現場面露微笑”之類的新聞,沒準你還能得個雅號“微笑哥”。
其實我知道,任平生是有比我這副手套更高階的裝備的。聶秋遠手中的天鏡門專用手套我後來曾拿來仔細地研究過,那真是精巧高檔到了極點。那手套是當年大黑天親自設計製作的,但是材料非常稀有,成本很高,沒有辦法普及為大唐司法機關的官方裝備。
我手裡這副,是大理寺發的普通手套,比沒有強點有限。不過任平生顯然是不想在公開場合使用與天鏡門有關的任何物品,所以就絲毫不以為意地使用了我的這副手套。
裝備好的任平生,開始動手把布包裡的屍骨一塊一塊地取了出來。
本來我認為,他一定會先尋找具有最顯著特徵,可以證明死因的那些屍塊,可是他並沒有,他做了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
任平生在旁邊清出了一塊空地,然後,把那些殘破的屍塊按照他判斷的身體部位擺在地上,開始玩起拼圖遊戲來。
“你幹嘛?”我實在忍不住問他。
任平生沒有回答我,只看見他的雙眼微微彎了一彎,好像笑了一下。他認真地拼著那兩包屍塊,沉浸在十分認真嚴謹的氣氛裡頭,竟顯得十分陌生。
單純這麼看上去,就與身邊的人,張揚,我的朋友們,刑警隊的老師們是一樣的,沒有善惡的分別,就是一個認真的專家。
哦買噶,我的心智是不可以這樣被他所迷惑的。
我認真地看著他拼圖,一看就是兩三個小時。周圍的人部分站得受不了,就散去了,可是大部分還是留了下來,可見喜歡八卦是古往今來人類的本性。
“大人,情況不太對哦。”任平生終於捻著一根細骨,眉頭微蹙地說道。我看到地上已經基本拼出了一個完整的人形。
“怎麼?能看出死因的部分全都被破壞了嗎?”
任平生搖了搖頭。
“這裡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
神馬?!我驚訝了。拼圖快完成了,殘骨剩的也不多,怎麼會是三個人呢?
“瞧這兒。”任平生示意我過去,“雖說是大差不差的,可是,你看這邊,有兩個右邊的手肘。”
然後,他又捻起三根細骨給我看。
“左手的中指,有不同長短的三根哦,就算是六指,也不會長在中間的。而且,這三根中指的主人,年齡是不一樣的。”
我仔細一看,果然如此,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接近現場,我是對屍塊進行了總體觀察的。打眼一看,只有一個頭顱,然後,粗估一下這些肉塊的總重,差不多就是一個成年男性的正常體重,所以,我理所當然地就把他當成了一個人。如果這個案子由我來偵辦,沒準就會遺漏兩個被害人,其他兩名死者的沉冤就難以昭雪了。
作為一名偵查者,怎麼可以犯這樣的錯誤呢!
我一下子理解了,為什麼當刑警遇到碎屍案的時候,會不遺餘力地在每塊殘肢上提取樣本,進行dna鑑定。我本來還想,那做出來還不是一大排相同的資料,有什麼用呢?這下我就明白了,那正是在排除這種極端的可能性呢。
而在沒有dna技術的此刻,任平生竟然單憑拼合屍體殘塊,就審查出了死者不只一人,甚至僅透過骨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