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智文走進了小院,發現這是一個獨立的三層小洋房,而且從院中就能看到不遠處陳籙的洋房,這是一個理想的觀察地,且不會引起陳宅警衛的任何注意。
院中的小板凳上坐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在曬著冬日暖陽,見譚智文走進院子,怯生生地看著譚智文。
少婦帶著譚智文看了看那個出租的房間:“先生如果您滿意,五個大洋一個月。”
譚智文笑著指了指三樓的那個房間,示意他要租住三樓。
少婦遲疑未定,譚智文伸手入懷,摸出一根金條:“半個月,我只要三樓,這根金條就是租金。”
少婦驚訝地看著這個出手闊綽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告訴譚智文說那裡是她的書房,並無床鋪,從沒人住過。譚智文笑了笑,又給了兩塊銀元,告訴少婦給他添置幾件簡單的傢俱,他下午就搬進來。
傍晚時分,譚智文提著一個皮箱來到了那個小樓前,敲響了門。不一會,少婦開啟了門,譚智文走進院子時,卻發現那個小女孩紅著眼睛,顯然剛哭過。
少婦告訴譚智文,已經給他添置了一張床鋪和熱水瓶及茶杯和毛巾等日用品,譚智文點了下頭,徑自走向小女孩。
譚智文抱起了小女孩,只覺這孩子不但眉清目秀,還很可愛:“小姑娘,誰惹你了啊?眼淚還掛著呢,叔叔幫你擦乾淨。”
“叔叔,我餓。”小女孩兩眼通紅。
譚智文皺了皺眉,轉頭看著少婦,原本對少婦姣美面容的好感立即蕩然無存:“孩子這麼餓,你卻不買東西給她吃,上午不是給了你租金嗎?天下哪有這麼狠心的娘?”
少婦紅著臉,一聲不吭,示意譚智文跟著她來。
開啟門,譚智文仰著就看見了一個靈位,上面寫著“先夫王遠東之靈”。
少婦這時眼睛也紅了,拭了一下眼淚,從一隻箱子中取出了一張照片給譚智文看。照片上是一位英俊的軍官,少婦告訴譚智文,照片上這個人就是他先夫王遠東,原本是南洋華僑,抗戰爆發前來到上海,購買了這幢小洋房。
不料不久後日軍進攻上海,丈夫捐出了全部財產支援張治中將軍的第九集團軍抗擊日軍,並參加了第十八軍第十一師,因作戰勇敢,不久即在戰場上臨危受命,升任上校團長,在上海淪陷時,11師勇猛阻擊日軍,死傷大部,王遠東上校也壯烈犧牲。
譚智文聽後,對著王遠東上校的靈位拜了三拜。
少婦這時嗚咽著告訴譚智文,上海淪陷後,在王遠東犧牲後,她帶著女兒王婷相依為命。
由於丈夫為抗擊日軍而捐光了原本殷厚的家資,因此母女倆籍丈夫最後留給她娘倆的一點生活費艱難度日。房間出租的招貼寫了有三個多月了,卻一直無人問津。
今天遇到譚智文前來租房,且出手闊綽,少婦既驚又喜。剛才女兒哭鬧,是因為母女倆身無分文,家裡值錢的東西早就送到當鋪換了食品度日了,現在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典當,已經餓了兩天沒東西吃了。
在收到譚智文的租金後,她並不是心狠捨不得給女兒買吃的,而是這筆錢對她來說太重要了,既要寄給外地的雙親作贍養費用,又得考慮的日子,沒打算好前,她才不肯輕易買食品吃,女兒為此吵鬧而哭。
譚智文聽完後,心生悔意,知道自己錯怪了眼前這個少婦。他放下孩子,要少婦幫他把箱子送到三樓他租住的房間,不理會少婦,徑直開啟院子門走了出去。
上海的冬天,異常寒冷,當最後一抹夕陽從天邊消失時,譚智文兩手分別提前一個大袋子,氣喘吁吁地再次來到了少婦家。
譚智文走進小洋樓大堂,從包裹裡取出了一大袋米,還有許多上海知名的小吃和零食,又變戲法地從袋子裡搬出了一隻銅質火鍋和一小袋木炭。
在母女倆瞪圓了驚訝的眼神中,譚智文笑著告訴少婦,這是他贈送的,這麼冷的冬夜,快張羅給孩子好好吃一頓火鍋。
少婦拉著孩子“撲通”跪在了譚智文面前,千恩萬謝。少婦告訴譚智文,房內的熱水已經人他準備好,請譚智文先上去休息。
譚智文在少婦帶領下來到了三樓,少婦告辭,準備晚飯,請譚智文一會一起吃火鍋。
譚智文泡了杯茶,點了枝煙,開啟窗戶,這時外面已經下起了雪花,而不遠處陳籙家洋房處則燈火通明。
關上了窗戶,譚智文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原來這是一間書房,怪不得開始譚智文想要租住時少婦一直猶疑不定。
譚智文看著一排排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