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譚智文嘴上用二蛋和老溫說事,但蕭正龍心中十分清楚,譚智文真正牽掛的是李茹的安危。
他當然理解譚智文的心情,見到譚智文堅決要等到李茹的出現,蕭正龍也不再多說什麼。何況譚智文所說,也頗為在理,畢竟他們昨天夜裡分手時,李茹奉命去接觸當地的地下黨武裝,她行動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回到這裡。
聽到蕭正龍說肚子餓了,譚智文也覺得飢腸轆轆。他嘆了一口氣道:“正龍,我在門口候著,你到小鬼子的屋子裡找些吃的吧!這兒原本駐紮著小鬼子一個班,那屋子裡應該有他們的糧食。”
蕭正龍‘嗯’了一聲,離開了沙袋工事,走進了鬼子兵的屋子中。不一會兒,他黑著臉,從小屋子裡返回了沙袋工事中。
譚智文看蕭正龍臉色不對,忙問蕭正龍發生了什麼事。蕭正龍怒氣衝衝地道:“這幫小鬼子,就好象算到我倆要回到這裡似的,居然屋子裡找不到一點吃的東西。這些****的,想活活把我們餓死啊?”
譚智文吃驚地道:“這怎麼可能?屋子裡沒一點吃的?難道這幫小鬼子早就成了精,不食人間煙火?”
蕭正龍無奈地道:“譚大哥,我換你在這裡守候,你不信的話,自己進去看看吧!”
譚智文趕緊衝進了小屋子,翻找了半天,果然沒有見到任何食物。他心頭奇怪極了,要說這些駐守的小鬼子需要吃東西,那打死譚智文他也不信。
可這明明找不到一點食物,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譚智文楞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正在這時,蕭正龍驚喜地叫道:“譚大哥,你快來,李茹他們回來了!”
譚智文也聽到了,河對岸傳來了幾聲野貓叫聲。這正是他和李茹約定的訊號,由於譚智文和蕭正龍穿著日本軍服,他們生怕雙方沒辨認出來而發生誤會,因此約定,在碼頭邊聯絡時,由譚智文在槍上拴一白布條,而李茹他們則在河對岸的樹林中見到白布條後學野貓叫。
很快,河對岸划來了一條小船,譚智文和蕭正龍見到二蛋划著船過來接他們,不禁又驚又喜。
他們上了岸,進了樹林中後,發現李茹身邊多了十幾個人。李茹向譚智文、蕭正龍介紹,這是當地的一枝地下黨武裝力量,然後把負責人李正華和譚智文、蕭正龍互相作了引見。
李正華聽二蛋他們提起過譚智文的頗帶傳奇色彩的故事,正喋喋不休地誇讚譚智文時,蕭正龍咧嘴一笑道:“李隊長,你們帶乾糧了嗎?要是把我和譚大哥餓死了,你再想跟我們說話,可就沒機會了。”
李正華一楞,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讓手下人拿出幾塊餅子,遞給了譚智文和蕭正龍。
兩人狼吞虎嚥地一會吃完了餅子,蕭正龍這才抹了一下嘴,把他們昨天夜裡的遭遇和今天觀察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李茹得知了譚智文他們折回碼頭的真實情況後,無奈地說道:“譚大哥,那咱們就放棄這個計劃吧!這麼多小鬼子,防守這麼嚴密,我們這點力量是無法與他們抗衡的。”
譚智文皺著眉頭,心有不甘地想著心事。他雖然知道李茹所說的話一點也不錯,可按照他的脾氣,讓他放棄執行這個任務,那對他來說,等於是一種恥辱。
他想了半天,轉頭問李隊長道:“李隊長,你有什麼辦法能透過日軍鐵道線一帶的封鎖嗎?”
李隊長搖了搖頭,譚智文有些沮喪了,恨恨地道:“這小鬼子可真夠精明的,鐵道線南側有許多小村莊,他們的防守很鬆。鐵道線北側,就是阿拉爾大橋,那邊日軍人數眾多,崗哨林立,連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都見不到。”
李隊長嘆了一口氣道:“譚大哥,就是因為日軍採取了封鎖的辦法,我們游擊隊,想了多少辦法,也不能接近阿拉爾大橋,別說炸燬它了。唉,阿拉爾大橋兩端,都是鬼子兵,唯一能進入裡面的,不穿鬼子兵軍服的人,只有李明義那個狗漢奸了。”
譚智文一聽,身子一震,急切地問道:“李隊長,你說的這個李明義是什麼人?為什麼他能進出阿拉爾大橋兩側?”
李隊長嘆息了一口氣道:“這個李明義,和我都是離此三十多里路的李家屯上的人。他本是我們村上的財主,我家三代都是他們的佃戶。日本鬼子來了後,他投靠了日本人做了漢奸,還殺死了我父親,幸好我逃了出來,從此加入了地下黨組織,拉起了這枝隊伍。”
譚智文驚訝地道:“李隊長,你這枝隊伍也有十多個人啊,為什麼不殺了那狗漢奸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