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一變化來得太突然,卻沒有讓花將離心裡產生驚懼。他知道,在這個地方,能夠和他一樣使用妖鬼之火的,只有一個人。相反的,那個人一定會對他產生好奇和驚訝。
果然,“咦”一聲之後,前方側洞閃出一個外表看起來約摸三十歲的男子,普通身高加上普通長相,穿著一身說相聲似的長擺大褂:“你是誰?”眼睛看著花將離,一眨不眨。
花將離倒是機靈,明知對方就是朱孟,,他卻不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不管怎麼說,在人家地盤“撒野”,都會顯得自己冒昧。他只客氣回了一句:“我是跟高學書前輩一起來的。”
很顯然,提到高學書比花將離自我介紹有用得多,對方警戒的眼神微微放鬆了一些。不過,朱孟接下來的一句話可是讓花將離有些懵了:“高學書?他作惡多端、滿手鮮血,還沒死啊?”
我靠!高學書前輩不是說自己跟朱孟是生死之交麼?這……一上來就這麼不客氣,如果被高學書前輩聽到,真的好麼?最主要是,這種話讓我怎麼接啊!
花將離索性裝聾作啞,選擇性遺忘朱孟剛剛的提問。他也知道這樣做堅持不了多久,可是他真的兩邊都不能得罪啊!
還好,花將離運氣一向不差;不必他開口,高學書的聲音已經響起:“你這個老怪物都沒掛掉,我怎麼可能先死?”
“切!不知道誰年紀大呢!”朱孟當即翻個白眼。
高學書難得在別人面前露出一臉輕鬆笑嘻嘻的樣子:“是啊,我是比你年齡大。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仍然青春如高中生,而你卻已經成了大叔呢?”他是典型的宅男,在不知情者眼裡他是呆滯的,在最親密朋友面前他卻是靈活逗逼的。
“誰是大叔!我看起來才剛三十出頭好不好!?裝嫩可恥!”在生與死、裝嫩和扮成熟的問題上,朱孟顯然爭執不過高學書。不是口才不夠好,而是底氣不足。畢竟,高學書身為魔族而壽元綿長,朱孟只是特殊混血後裔、不是魔族。所以,朱孟飛快岔開話題,指著花將離問高學書,“這小子是誰?”再看到容玉曈和元崇等人也跟著過來,忍不住又罵:“高學書你存心氣我是不?我在這裡獨居多年、習慣了清靜,你帶這麼些人過來幹什麼!?要抄我家麼!”
“激動個屁!明明好久沒有人跟你說話,好不容易來了客人高興得不得了,卻還裝清高——你不裝會死麼?”互相之間太瞭解,高學書一語道破天機,“這是你家麼?你敢不敢更不要臉一點?這是人魚族的地盤,是借給你住的,你充其量只是個不交房租的房客!”
“你……”朱孟氣急敗壞又一時語塞,許多年沒跟人鬥嘴,嘴上功夫自然退步不少。
“你什麼你?”高學書充分展現了宅男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本領,小心翼翼以騎士之禮牽過海夢非來,對朱孟說,“睜大你的老眼看看清楚!這位是人魚王海心遠的小兒子,海夢非王子。你個老不修,敢在房東面前撒野,小心被逼交房租水電費!”
各位圍觀青年(正太)紛紛在心中表示:嗚呼!歎為觀止!老友見面如鬥雞,當真一對奇葩也哉!
世界太大,哪怕特立獨行的人也能夠找到脾氣相投的朋友。也許,在別人眼裡他們會因為太過另類而被嗤笑;可是,人活著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呢?好事之人太多,自己滿身毛病卻痛恨他人和社會的人也不少——如果在意這些人的眼光,活著該是多麼侷促啊!就好比,原本你是一個高尚的人,最後卻跟一幫賤人斤斤計較,簡直就是拉低自己的格調。
當然,花將離、容玉曈他們可不是“賤人”。他們強烈圍觀腹誹,只不過是習慣性吐槽朋友而已。要知道,這幫人的生活圈子裡,人魔妖仙有之、腐女腐男小攻小受直男有之……說得好聽一點是精英集會;但仔細想一想,只要沾上“基”、“腐”二字,這個圈子裡就已經沒有所謂的節操了。尤其是,魔族、妖族、神族本來就把人類所謂的節操當狗屁,這更讓朋友圈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公開通明。
人類的祖先,再沒有天*朝人祖先這樣愛總結的了。“物極必反”一詞,當真是量變到質變的最好總結。當所有人都一點節操沒有、當所有人都放棄利益……反而,大家相處起來更加舒適。
朱孟知道自己左右是說不過高學書了,立刻換成笑臉、首先跟“房東的兒子”海夢非打招呼。然後,高學書也見好就收、不再為難,為朱孟一一介紹來者。
正如高學書一開始說的,朱孟的隱居之地雖然條件看起來不錯,但因為長年無生人往來,終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