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凜道:“明宏這個人雖然是棵兩面倒的牆頭草,但這次怎麼說也是對我們這邊有功。驥衡兄拉不下臉來處置他,只能派個差事遠遠遣走他了事。我看明宏大概也不喜歡駐守邊關這麼危險清苦,到了欒華自然會想辦法留下不回峻峪關。”
我不由得撇了撇唇,道:“所以說,沈驥衡還真是個老實人。像明宏這種兩面三刀的人,有什麼好拉不下臉的?何況還是這種兩國交戰的非常時期,隨便給他派個任務讓他去西狄境內,也絕對是有去無回。”
澹臺凜笑起來,道:“那可不行。明宏又不傻,一旦發現不對,肯定立刻便會轉身投靠西狄,把南浣這邊賣個一乾二淨,那才得不償失呢。”
奉旨回京6
澹臺凜笑起來,道:“那可不行。明宏又不傻,一旦發現不對,肯定立刻便會轉身投靠西狄,把南浣這邊賣個一乾二淨,那才得不償失呢。”
想想也是,明宏能賣我們,能賣荀家,叛國投敵在他而言大概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皺了一下眉,對這個人愈加嫌惡。
澹臺凜輕笑道:“娘子若是真的這麼討厭這個人,我想辦法做掉他就是了。”
我剛剛說要讓明宏有去無回,不過是帶著點意氣那麼一說,但澹臺凜這時雖然還是平常那種輕描淡寫的慵懶語氣說出口,卻完全真的是一言定人生死。
我卻不由得怔了一下。
澹臺凜伸手摟過我,道:“看,早說過你就是個嘴硬心軟的爛好人吧。”
我撇了撇唇沒說話。
澹臺凜又道:“放心,我也就是隨口說說。要收拾明宏,以後有的是機會。眼下還是以昶晝的事情為重,我也不想節外生枝。”他頓了一下,又笑了聲,道,“說起來,沈驥衡帶兵打仗雖然有一手,在官場上混卻實在太嫩了一點。以他這種個性,遲早有天會吃大虧。”
沒錯,沈驥衡那麼耿直的人,怎麼可能適應得了官場上那麼多陰暗的事情?不然當初昶晝也就不用那麼拐著彎保下他了。
不過,這峻峪關,是他——甚至他們沈家幾代人——的理想和執念,就算要勸他放棄,他也不可能會聽吧。
第二天返京的隊伍準時出發。
沈驥衡送我們出了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輕輕道了聲“保重”。
車走出去老遠,我挑起車窗的簾子向後看的時候,還能看到高高的城樓上那抹修長的人影,煢煢孑立。
心頭不由一緊,悶悶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澹臺凜依然和我同車,伸手摟了我,輕輕問:“捨不得?”
我回過頭來,也沒說什麼,只是偎進澹臺凜懷裡,抱緊他。
澹臺凜輕輕嘆了口氣,撫著我的頭髮,柔聲道:“你以後可以回來看他。”
我搖了搖頭,笑了聲,道:“那對我們來說,都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於是澹臺凜低頭親了親我,輕笑著把話題帶開了。
奉旨回京7
我們這一隊人晝行夜宿,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很快就走了一半多路程。
謝堯的神情這時才算輕鬆起來,休息的時候也會跟我們閒聊幾勉句。
我本來還擔心謝堯會在路上玩什麼花樣,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想,也許只是因為上面給他限了時間他才會顯得那麼焦距。
我跟澹臺凜說自己的推測時,澹臺凜只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說到了欒華自然會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現在倒也不用多費心機去猜,以不變應萬變就是。
他這樣說,自然就已經有了安排,所以我也就沒再管謝堯這些事,只是想起昶晝的事來,還是會有些擔心,尤其是澹臺凜這邊雖然派了人去找,但是卻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訊息。
澹臺凜雖然在去大燁之前便已散盡家財,但他縱橫欒華黑白兩道多年,說他是欒華最大的地頭蛇也不為過,連他的人都找不到,怎不令人心焦?
澹臺凜安慰我說,沒有訊息其實也還不算最壞的訊息。
如果昶晝是落在敵人手裡,那麼肯定早已沒命,而且對方也不會隱瞞這件事,畢竟他死了,新帝坐那龍椅才能安安穩穩名正言順。現在既然沒有他駕崩的訊息,就證明他也許還活著,只是碰上了什麼變故,不得不藏起來。
既然澹臺凜的人找不到昶晝,那麼別的人也未必能找到,所以目前的情況還不算最差。
但實在也算不是什麼很好的局面吧?
我雖然這麼想,卻也無計可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