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凜牽了我走到書案前,向這老人行了禮,還未曾開口,老人已抬起手來止住他,道:“客套話不必再說。”一面又向我招了招手,道,“你過來,讓我仔細看看。”
我走過去,這老人和那少年一樣,只是看了看我的臉,又看了看我的手,不像是看病,倒像是在看相。我正這麼想,他又開口問了我的生辰。
我不由皺了一下眉,直接道:“先生,我並非是想找先生算命看相……”
荊大先生斜了我一眼,道:“相對於天生命理,生病中毒又算得了什麼?”
我怔了一下,正要說話,澹臺凜已搶道:“拙荊的命理,難道有什麼古怪?”
“何止古怪。”荊大先生道,“她根本就不是這世上的人。”
荊大先生5
怪不得人人都說這老頭性格古怪,說話果然口無遮攔。還好澹臺凜是知道我來歷的,不然就算不嚇一跳以為我是什麼妖精鬼怪,也會把他當成信口雌黃的騙子吧。
我與澹臺凜對視了一眼,澹臺凜像是鬆了口氣。還未說話,荊大先生已道:“看兩位的樣子,像是並不意外?”
我點點頭,索性將自己的來歷坦坦白白向他說了。
即使是這位荊大先生,聽完之後也嘖嘖稱奇,道:“難怪難怪,我道為何你這命相看來劫難重重,卻瞧不到因果,卻原來落在另一個時空。”
我問:“荊大先生你相信時空穿越這種說法?”
荊大先生道:“天道迴圈何等精妙,變化玄奇,深不可測。我等凡人,窮其一生,也不能窺其皮毛之一二。你如今活生生站在這裡,自然是天地冥冥之間的安排,又有什麼信與不信?”
澹臺凜輕咳了聲,又問:“那拙荊所中之毒……”
荊大先生這才重新拉過我的手去把了把脈,又翻起我的眼皮看了看,道:“這不是中毒,是被下了蠱。”
我不由得一怔,蠱?我原本也只是在小說上看過這東西,原來真的有麼?不過吧,就像荊大先生說的,天道玄妙,連穿越時空這種事都有,大概下蠱也不算什麼吧。
澹臺凜則臉色一變,急切地問道:“是什麼蠱?可有性命之憂?先生有沒有辦法醫治?”
荊大先生道:“今日天時已晚,你們不妨在我莊上住上一晚,明天我再為你仔細診斷。”
澹臺凜還要再說話時,荊大先生卻已垂下眼,一副不願再開口的樣子。
先前的少年又對著我們伸手向外一引,道:“兩位,這邊請。”
我們正要跟著他出去,又聽到荊大先生喚了聲:“鳳簫。”
那少年轉身行了禮,道:“弟子在。”
荊大先生道:“這位夫人雖然值得一見,但你擅做主張私自放人入莊,不可不罰。自去領二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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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依然面沉若水,應了聲:“是”
二十大板呢,這少年居然表情平淡得就像是在聽別的人事情一般。
我忍不住想幫他求個情,道:“這位小哥只是見外面風雪太大,才好心收留我們,請荊大先生手下留情……”
我話還沒落音,荊大先生已道:“三十大板。”
鳳簫依然是淡淡應了聲:“是。”
我卻已不敢再說什麼,默默跟著他走出去。
鳳簫帶我們進了一間客房,又將房裡的炭盆點起來,這才向我們告辭。
我們向他道了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都怪我們讓你受罰了。”
“沒什麼。”鳳簫只是淡淡一笑,又說了句“兩位請好好休息。”便退了出去。
我嘆了口氣,澹臺凜道:“荊大先生這個徒弟跟他的性格真是完全不一樣呢。”
“嗯,”我點點頭,“荊大先生對徒弟真是嚴厲,這麼點小事就要打人二十大板。就算鳳簫是私自放我們進來的,但他也算同意見我們了,哪還有必要這樣罰?”
澹臺凜笑了笑,伸手摟過我,道:“這是人家師徒之間的家務事,我們還是不要多說比較好。反正我們只是來求醫的,多管無益。”
說得也是,我不過只是開口求個情,就害鳳簫多挨十板,想來荊大先生也是不喜歡別人多管閒事。於是我又嘆了口氣,道:“中蠱和中毒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你聽到是蠱,就緊張起來了?”
澹臺凜道:“雖然說蠱毒不分家,但是蠱這東西,卻總和巫術詛咒之類事情有關,邪氣得很,一般的醫藥也沒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