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一下沉默起來。鬱悶,忘記去雜貨店買了。
現在的亞特蘭蒂斯已經是黑夜,月亮掛在樹梢頭,月光皎潔。藉著月光,風鈴稍稍打量了下週圍的環境。
此時,她正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蘆葦叢與奧斯喀達山的交界處,她的身後,是茂密的蘆葦叢中唯一的小路出口,前面則是奧斯喀達山的入口,月光下,山路口橫亙著五根粗壯的斷樹,如果風鈴要經過山路,必然要先繞過斷樹或者爬過去。
清風順著蘆葦叢輕輕拂過,讓人通體涼爽。
是在這裡等待天亮或者下線還是?念頭剛起,風鈴就打消了。
等到天亮,很是浪費時間,不如現在就進入奧斯喀達山,雖然沒有了火把,但是,只要在月光下,不偏離小路,根據車伕艾禮富的資料,估計對現在的她來說危險不大。而且,既然是在亞特蘭蒂斯里,就一定會有冒險,想起上次進入岩石洞穴的經歷,風鈴更是堅定進入奧斯喀達山的想法。
心裡作出決定後,風鈴不由打量奧斯喀達山兩邊黑漆漆的樹林,兩耳反射性傾聽林中的聲音。
遠處恰恰傳來幾聲野獸的叫喊。
她不禁吞嚥了一下口水,略微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黑夜裡的探險,而且還沒帶火把,握緊手中的青雲劍,在心中告訴自己:沒問題的,這裡的怪物和她的實力差不多。
待繞到樹林的邊緣,風鈴攥著劍柄的手更緊,雙耳豎起,隨時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調皮的風有一下沒一下地刮在枝幹上,惹得樹木花枝亂顫,引起一陣陣“沙沙”的聲音。
風鈴不由僵直了背脊,步伐越來越快,待越過斷樹區,重新回到小路上時,她才放鬆下來。
可能是因為比較接近小路,所以周圍的怪並不密集,所以是她自己杞人憂天了。
放下了心中的緊張,沿著小路,她總算步伐輕鬆起來,偶爾還有閒情邊走邊欣賞月光。
直到……
風鈴看著眼前分岔成兩條的小路,不由傻眼。
艾禮富啊,你這丫收了錢,怎麼就這麼不盡責,給的資料也這麼不詳盡呢?
到底哪條路才是通往希望之城的?
在風鈴的眼前,出現了兩條石子路,分別向左右延伸。
這其中,肯定有一條是通往希望之城的,但是,問題是風鈴並不知道那一條才是。
想起上次在奧爾加林山上的那次山路選擇,風鈴一咬牙,選擇了向右邊拐去的小路。
反正發現不對路的話,就沿路返回吧。風鈴心裡想。
但是……顯然風鈴太看得起她的認路本領了,風鈴走了不久之後就發現有點不對勁,因為她身邊的樹木越來越密集,然後小路越來越狹窄,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深陷林中,而她前後左右的樹木看起來怎麼都像是雙胞胎?
她向著印象中的來路返回,卻發現再也走不出去了。
早知道她就選左邊的路了,風鈴不禁咬唇懊惱。
正如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吃,人永遠不可能“早知道”……所以,風鈴不得不承認,她迷路了。
夜,很深了。奧斯喀達山上的樹林猶如擺上了迷陣,風鈴怎麼繞也繞不出去,反而感覺自己越走越向林裡。
潑墨的天空與樹林渾然一體,讓人分不出兩者的分界線,在樹林裡,風鈴連那最後的一彎月牙,一點星光都看不見,起初樹林裡的風仍然是柔和的,不知何時起,開始變得猛烈起來,每一次迎面刮來,總能抖落不少樹葉,沙沙的聲音在黑夜裡顯得是那般淒涼慘然,風鈴咬著牙堅持著在樹林裡尋找出路,奇怪的是,從她迷路至此,居然沒讓她遇到一隻怪物,如果不是偶爾從遠方會傳來一聲聲野獸兇猛的喊叫,她快要以為怪物也是要睡覺的。
此時,周圍潑墨般的黑暗,讓風鈴最後只得摸索著樹幹前行。
突然,一種滑溜溜的冰冷觸感讓風鈴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讓她的背脊僵直起來。
或許、應該,她是知道手中碰到的是什麼東西的,但是這讓她打心底不願意承認。
這個世界,風鈴怕的“東西”有兩種,另一種正是此時她手中碰觸到的這種。
她知道,她的額頭上現在正在頻繁地冒著冷汗,她的耳朵就差沒有豎起來,全身的觀感被史無前例地無限放大,心底無可抑制地感到驚悚。
附近的草叢裡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就像某種軟體動物滑動爬行的聲音。
風鈴強迫自己要堅強,然後僵硬地挪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