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文稿的校定稿之後,出版也將是一件艱難的事,因為學術性著作出版不易是人所共知的……
後來,由於內兄和內侄的努力,終於把《通鑑事緯》全書校畢,並由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
。。
珍貴的名人書信庫(1)
在我的書房裡,除了有我的作品手稿庫之外,還有作家書信庫。
進入電腦時代之後,作家書信手稿跟作家作品手稿一樣,已經成為“稀有元素”了。
我在採訪王造時夫人鄭毓秀的時候,從一包手稿中見到一封發黃的信。開啟一看,竟是史良在1951年寫給王造時的信。當時,王造時的子女患精神分裂症,遍求良醫未得,史良在信中為他介紹了專治這一難症的醫生。王造時和史良同為“七君子”,他們之間的來往書信,本身就彌足珍貴。王夫人告訴我,在“*”中遭抄家,王造時書信被紅衛兵們棄滿客廳,隨風而逝,這封信是偶然“劫後餘生”,更為珍貴。
我在採訪梁實秋夫人韓菁清的時候,她拿出冰心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寫給梁實秋的信件給我看,使我十分驚奇。我問她,如此年代久遠的信,梁實秋怎麼還一直儲存著?她告訴我,平日,梁實秋的信件頗多,但是他只把認為值得儲存的信件放在專門的箱子裡。不論是在八年抗戰,還是他匆匆離開大陸前往臺灣,他都帶著那一包信件。所以這批珍貴的作家書信,得以儲存。
書信,也是作家著作的一個部分。書信不像文章,在寫信的時候往往不是為發表而寫,甚至壓根兒沒有想到日後會公開發表,所以書信往往更多地披露真情。我曾評論過《傅雷家書》,以為就思想內涵而言,是傅雷最重要的著作──儘管傅雷是非常優秀的翻譯家,但是他的幾十部譯作只是“替外國作家說中國話”而已,並不反映他自己的思想,而《傅雷家書》卻是他自身思想的真實寫照。
作家以筆耕為業,所以往往作家也最勤於寫信。韓菁清回憶說,梁實秋寫信又多又快,“倚馬可得”,須臾之間便寫好四、五封信。梁實秋與韓菁清相戀時,雖然天天見面,梁實秋仍每天向她“面呈”一封文筆優美、散文式的情信,因為他以為,心中的深情不是口頭所能表達的。
然而,書信不像文章,文章在報刊上發表後,手頭留有剪報,也就儲存下來了;書信則是寄給別人,並不發表。信寄出之後,你手頭也就沒有這些書信了。收信人看完信,常常一丟了之。尤其是十幾年、幾十年前的信,幾乎很難尋找。所以,書信最易散失。除非請收信者把你的信寄還給你──實際上這是很難做到了。 《傅雷家書》所收的是傅雷寫給兒子傅聰的信,由於傅聰非常注意儲存父親的信,而且他遠在英國倫敦,紅衛兵們的“鐵掃帚”無法企及,所以傅雷的這些反映他內心世界的珍貴家書得以傳世。戴厚英在不幸猝世之後,平常就留意儲存母親書信的女兒,編出了《戴厚英戴醒母女兩地書》,披露母女倆濃濃親情。韓菁清儲存了梁實秋寫給她的所有書信,我幫她編成了一本五十萬字的梁實秋、韓菁清書信選集,分別在上海和臺灣出版。
珍貴的名人書信庫(2)
一家出版社要出我的文集,內中也包括書信。我的信件甚多,最多時一天收到二、三十封信。我所寫的信,當在萬件以上。然而,我早年的信件大都散失,能夠保留下來的寥寥無幾。
“*”後的書信,倒是儲存了一部分。這是因為當時我寫文章、寫書,都習慣於用複寫紙保留一份底稿。我也就養成了夾一張複寫紙寫作的習慣,所以在寫信時,凡是以為重要的信件,也就用複寫紙留了一份底稿。這樣,也就儲存了不少書信。
2001年,現代出版社要出版朱家雄先生主編的《北大情書選》,向我約稿。我找出寫給妻子的幾十封信。妻把信輸入電腦,順利地完成了約稿。這些信件從一個特殊的角度反映出我在人生道路上的一個個腳印,倒是別具一格。
自從我改用電腦寫作,信件也用電腦寫。儘管朋友們以為電腦寫的印刷體信件“缺乏親筆信那種親切感”,我仍“我行我素”。用電腦寫信,也就在電腦軟盤中留下“底稿”。
這樣,我居然儲存著自己的大批書信。我遴選了若干有發表價值的書信,收入文集。透過這些書信,有助於瞭解作者的人生歷程,也有助於瞭解作者的某些作品的寫作背景和經過。
這次經過整理,我也找出我收到的諸多信件,如陳望道、冰心、韓素音、柯靈、秦牧、徐遲、華羅庚、蘇步青、戴厚英、莊則棟等等寫給我的親筆信。內中,高士其以及傅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