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學校要把小學部和中學部分出去了?”
“不只我們,你們也是一樣的。”
“這樣啊,也是,都這麼些年了,早該分開了,要不學生們有時候學著,自己都覺著亂。”
“聽說徐大人的孫子在你們學校的中學部呢。”
“是啊,上次他爹還來學校逮過一次人,不過剛好王爺在,把他給罵了回去。”
李蕙仙鎖著眉頭道:“徐大人如今跟瑞郡王走到一起了,只怕以後新派學生們有得受了。”
梁啟超生氣地把筆一扔。道:“真不明白。這個老頭。是七十多了。還這麼能折騰。瑞郡王哪是為國為民地人?”
李蕙仙也有些生氣。道:“你這幾日在使館裡。可能沒聽說。他使人到街市上收買了好些流氓。到處傳格格這次能為我大清討回五千萬兩白銀。全靠陪那些洋人跳舞、喝酒才得來地。”
“啪”地一聲。梁啟超已經怒地站了起來。桌上地硯臺也彈了兩下。道:“放屁。這幫畜生!”
李蕙仙忙拉著他。道:“消消氣。不要和他們較真兒。我倒是聽說那些流氓第二天都被挖了眼。割了舌。”
“好。割地好。”梁啟超憤憤地重又坐了回去。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是從瑞郡王府裡放地話出來?”
“我去王府地時候。淑婉悄悄跟我說地。還說”
“還說什麼?”
“她還說。那個景春,留在府裡始終是個禍害,可畢竟是老佛爺下旨抬進來的,問我有沒有什麼法子,不落人話柄。”
梁啟超皺著眉道:“福晉怎麼拿這事兒來問你?”
蕙仙又嘆了一口氣,道:“她也是沒轍了,以前義母沒有病的時候,都是她老人家拿主意,可是如今這事兒。又不能跟義母說,怕她會受不住,就是格格遇刺的事兒也都還瞞著呢。”
“王爺呢?”
“王爺要忙著追查子君遇刺的事兒,對了你今天去可有什麼詳細的訊息?”
“沒有,大使先生說他目前也不是很清楚,也正在等美國那邊給他確切的訊息。”
蕙仙點了點頭。梁啟超忽然拉住她,道:“那個景春的事兒你不要摻合進去,雖說你和他們府裡的關係不一般,可怎麼說咱們也是外人,這是人家內宅地事兒,不如你這些日子,常帶著黃姑娘去府裡陪陪老福晉,她是個會說話的人,沒準兒老福晉的病一好了。那件事兒福晉也不用找你拿主意了。”
蕙仙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也是這麼打算的。老福晉由我幫他們照看著,他們兩人想怎麼折騰。是他們兩口子的事兒了。”
梁啟超笑著攬過李蕙仙,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又道:“昨兒康先生來信了,說是已經安全到達香港了。”
“哦?那就好,我這幾日一直在擔心他,怕誰會在路上使什麼絆子。”
梁啟超笑道:“那倒沒有,再說,有五俠親自送他過去,應該不會有事的。”
原來,康有為幾個月前在京城搞的強學會,終是惹出了禍事,有幾個學生因為熱血上湧,衝撞了進京述職的李鴻章,公開大罵李鴻章是禍國殃民,是英國人地走狗。
這不僅讓載沛他們措手不及,就是康有為也是一臉錯愕,自己何時叫強學會的學生去做了這件事,他是一臉茫然。載沛正在為康有為聽了他的勸,老老實實的在陳府的書房裡看書,不再出門的。
還好王順得地訊息快,提前一步,跑到陳府去把康有為弄了出來,藏到了美國大使館裡,官兵到康府和陳府都撲了個空,不過幸好陳府有載沛在那兒坐著,又因為陳三立不僅是格格的師傅,又是這次出訪六國的正使,所以陳府沒受什麼損傷,但是康府卻被翻了個個兒。
到了這時候,康有為才反省過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這時才後悔莫及,那幾個學生半個月後,就被慈禧親自下旨給砍了腦袋,還下了海捕文書,四處捉拿康有為。
直到一個月前,風聲稍稍鬆懈下來,才由王五護著他,坐了一艘美國的商船逃往香港,臨走之前,跟梁啟超道:“我是如今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迂的,還說什麼要變革,卻是連格格這樣的十來歲的小孩子都不如。”
幾個月下來,竟然頭髮已經半白,看著一臉頹喪的康有為,梁啟超只能在心裡暗暗嘆氣,安慰了他幾句,也不敢送他,只是悄悄拿了二百兩銀子,交給王五,等到了香港,再拿給康有為。
梁啟超和李蕙仙對望了一眼,想著這個人在幾個月前還意氣風發,如今卻落的只能逃亡在外,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