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也不是隨處可見的“喜歡”,從某種角度上看,周恆與她是同一類人,她瞭解他所以更害怕面對這份不能給予回應的感情。可是當他按照她的意願輕鬆抽身的時候,她的身體裡又像突然少了些什麼一樣,雖不至於讓她疼痛,但也足以讓她茫然空洞。她想,她多少是在意他的,雖然這與愛情無關。
“呵,看來咱今天得喝一杯,慶祝聖誕是一方面,也預祝咱的朋友早早脫離我這潭死水成功上岸。”
這天莫語涵和顧琴琴並沒有真的興致喝酒,飯店裡大街上到處都是密度超標的人群,沒有一個地方適合久留。兩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結束了一頓晚餐,然後在商場裡奮力拼殺,直到精疲力盡,手上再無空餘空間留給新的購物袋,才悻悻的結束這場戰鬥。
回到家時莫語涵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莫語涵看了眼來電顯示就想,讓它響一陣就過去吧,讓她在“無意”間忽視,又在日後選擇性的“忘卻”這個未接來電吧。可是電話不屈不撓的響著,像是在控訴她的沒良心。事實上,在面對這個一直被她當做親生母親的人她始終做不到迴避,更何況是漠視。
“媽,聖誕快樂。”莫語涵擠出一個笑容。
“聖誕快樂,語涵,你有多久沒打電話給我了?”還是熟悉的聲音,有關愛、有擔憂,還有些許埋怨。
“前段時間太忙了,我正打算過了聖誕去看您呢。”
她和傅逸生離了婚,傅逸生的母親對這個訊息有全部的知情權,但是出於一些原因傅逸生說要隱瞞一段時間,莫語涵答應配合。然而她越來越摸不準這“一段時間”該是多久。現在距離兩人離婚已經大半年了,事情冷卻下來,莫語涵也清楚,眼下是跟老人家攤牌的最佳時機。可是,斟酌片刻,莫語涵竟鬼使神差的選擇將謊言繼續下去。
電話另一端突然沉默。莫語涵心虛的想,她不是有意騙她,她不確定傅逸生有沒有做好坦白的準備,更重要的是她不想這件讓人失望的事情由她說出。
半響,傅母似乎嘆了口氣,“聽媽說,語涵,你們的情況逸生已經跟我坦白了,你也不用再替他遮著瞞著了。”
平安夜那天傅母像往常一樣去參加社群的大合唱培訓,鄰居劉老太太剛剛得了孫女,雖然是個丫頭,但看得出老太太依舊高興,老朋友們一一道賀,在這樣的氣氛下傅母突然覺得有些失落。她不怪兒子兒媳沒有常常回家看望她,她知道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尤其是日理萬機的兒子。她只是時常惦記,也羨慕別人兒孫在旁的景象。
這一年的新年格外早,年輕人們追捧的聖誕節馬上到了,大年三十也不遠了。她打了電話給傅逸生,希望他們今年能早點回去。
傅逸生緘口聽著母親含蓄的表達著卑微的願望。他突然意識到他不但沒有成功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就連兒子的角色他都扮演的非常失敗。
“媽,對不起。”
傅母沉默,一時間不知他為何道歉,而接下來的訊息著實讓她受到不小的打擊,在一段長時間的沉默裡,她覺得這句道歉實在不夠。她第一次結束通話了兒子的電話。而傅逸生以往並沒有這種經驗也沒有追著打回去,母子倆第一次將這種不愉快的氣氛持續了24小時以上。直到傅母打給莫語涵之前,她又一次撥通了兒子的電話。他不是一個不懂輕重的人,他不該無緣無故的突然離婚,還將這事隱瞞這麼久,她要知道詳細的情形。如果只是年輕人的衝動之舉,她不會允許他們繼續下去。
可當她聽到一向驕傲的傅逸生無力的懺悔,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鄭重其事的,或許也是無可挽回的。
“哎,本來是叫你們一起回家過年的,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對不起,媽,今年恐怕是不行了。”
不知是不是刻意的,傅逸生說了“今年”,傅母只權當安慰的應承了一聲。
“您都知道了”莫語涵握著電話的手心已經出汗,猜不透傅母對這事的態度,她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語涵,聽說是你提出離婚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從逸生的話裡我聽得出,是他不對。你的決定我不能干涉,我只是替他惋惜。逸生他爸爸去世早,是我把他慣壞了,已經得到的東西他從來不懂得珍惜,包括感情”
莫語涵抿著嘴,雙眼乾澀。她甚至看得到那個纖瘦、孱弱卻從來都將脊背挺得筆直的老太太,她額角處總有掩蓋不住的白髮,不過面相相較於她的年齡要年輕許多。
莫語涵想象著她說這些話時應該是皺著眉頭,目光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