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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事情,卻感覺出劉病已一點都不想回顧過去,甚至十分避諱他人問,所以一句不敢多說,難道以後對孟珏也要如此

雲歌心情低落,無意識地像小時候一樣,爬到了樹上坐著發呆。

看到一個身形像劉病已的人從院外經過,雲歌揉了揉眼睛看第二眼。看完第二眼,第三眼,眼睛一揉再揉後,她終於確定那個身杆筆直,走路端正,神情嚴肅認真的人的確是大哥。

吊兒郎當,漫不經心,懶洋洋的像剛爬起床的笑,慵懶的像隨時隨地可以倒下睡的步履,這些都不見了

走在大哥前面的人是誰竟然能讓大哥變了個人

雲歌躡手躡腳地悄悄翻進了劉病已的院子,卻不料看到的是那個人神情恭敬地請劉病已坐。

劉病已推了幾次,沒有推掉,只能執晚輩之禮坐下,老者卻好像不敢接受,立即避開,等劉病已坐好後才坐到了下首位置。

張賀沉默地打量著屋子,眼睛慢慢潮溼。家徒四壁,屋子中唯一的一點暖意就是桌上陶土瓶子中插著的一簇野花。

張賀按下心酸,笑著說:“收拾得很乾淨,不像是你自己做的。是誰家姑娘幫的忙”

劉病已回道:“許家妹子偶爾過來照應一下。”

“許廣漢的丫頭”

“嗯。”

“病已,你也到成家的年齡了,可有中意的人家裡一定要有個女人才能像個家。”

劉病已怔了一下,低下了頭。

 。。。  

第40章 人生只似風飄絮(2)

張賀等了半晌,劉病已仍不說話。“病已,如果你沒有中意的人,我倒是有門親事想說給你。”

劉病已抬頭道:“張伯伯,我這樣的身份娶誰是害誰。再說,誰家能看上我這家徒四壁的人我現在過得很好,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不想考慮這些事情”

劉病已話沒說完,張賀已經大怒地站起來,氣指著劉病已:“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你爺爺、你爹爹、你叔叔們費盡心機,那麼多人舍掉性命保住你這唯一的血脈,就是讓你給他們絕後的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對得起誰你讓他們在地下怎麼心安多少條人命呀你你”說到後來,老淚縱橫,話不成語。

劉病已沉默地坐著,身軀僵硬,眼中滿是沉痛。

張賀突然向劉病已彎身跪下,“咚咚”地開始磕頭。劉病已驚亂下,一個翻身跪倒也朝張賀磕頭,絲毫不願受張賀的大禮。

張賀哭著說:“你若還念著你爺爺和爹孃,就聽我幾句勸,如果你實在聽不進去,我也不敢多嘮叨。我只是忘不掉那些血淋淋的人命,多少人為了保住你的性命,家破人亡、甚至全族盡滅,就是為了留一點血脈,指望著你能開枝散葉”

劉病已雙手深深地掐入了地下,卻還不自知,看似木然的眼中有著深入骨髓的無可奈何。望著張賀已經泛紅的額頭,他扶住了張賀,漠然卻堅定地說:“張伯伯,你起來說話,我的命是你們給的,病已永不敢忘,伯伯的安排,病已一定遵從。”

“好,那就說定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安排,你就安心等我的好訊息。我今年內一定要喝到你的喜酒。” 張賀行事果決剛毅,雷厲風行,頗有豪客之風,悲傷還未去,語聲卻鏗鏘有力。正事說完,一句廢話都沒有地出門離去。

張賀和劉病已的對話,有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有時候夾著哭音,雲歌並沒有聽真切,但模糊中捕捉到的幾句話,已經讓她明白他們在說大哥的親事。

雲歌縮在牆角默默發呆,連張賀何時離去都沒有察覺。千頭萬緒,只覺心內難言的滋味。

劉病已在屋子內也是沉默地坐著,很久後,忽地叫道:“雲歌,還在外面嗎”

雲歌揉著發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強笑著問:“大哥,你知道我偷聽”

劉病已的語聲第一次毫不掩飾地透出難以揹負的疲憊和憂傷,“雲歌,去取些酒來。我現在只想大醉一場,什麼都不想再想,什麼都想忘記。”

忘記流在身上的血時刻提醒著他,他怎麼忘得了

借酒澆愁,愁更愁

醉了的劉病已,杯子都已經拿不穩,卻仍是一杯又一杯。

雲歌陪著他喝了不少,也有七分醉意,拽著劉病已的胳膊問:“大哥,大哥陵哥哥,陵哥哥,我是雲歌,我是雲歌呀你有沒有想起一點我我從來沒有忘記許諾,我不是小豬,你才是小豬”

劉病已趴在桌上,笑著去揉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