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黑又亂,一時不知道該從那裡說起,一時說也說不清,你慢慢看就知道了。”
嚴四道:“府裡以前出過事嗎?”
“怎麼沒有?”趙奎道:“可是都不大就是了。”
嚴四道:“看來,往後還真要小心。”
“可不。”趙奎道:“萬一出點什麼事,就算老爺不怪咱們,咱們自己臉上也掛不住。”
嚴四微微點頭,沒說話。
趙奎又道:“兄弟,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往後你總要出門,不管碰上什麼人,什麼事,應對都要小心,誰臉上也沒有字,誰也不知道誰是幹什麼的,萬一碰上個扎手的,那可是大麻煩!”
“謝謝趙大哥!”嚴四道:“我知道。”
趙奎道:“我說的這是官,還有民,民間更雜,有幾家的人絕不能碰,碰了就是大麻煩,沒完沒了。”
“那幾家?”嚴四問。
趙奎道:“一家姓褚,一家姓皇甫,還有一家鏢局,局名‘威武’。”
“這幾家都是……”
“前兩家都沾江湖,鏢局更不用說的。”
“這都是‘北京城’的強梁。”
“可不!”
“難道官府就不管他們?”
“官府?官府跟他們有關係呀,有些事魚幫水,水幫魚,官府也就一眼睜一眼閉了,要不他們氣焰怎麼會那麼高呢?”
“還真亂!”
“要不我怎麼說既黑又亂呢!”
“謝謝趙大哥給我指點,我來應徵護院,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圖個清靜,我是不會輕易惹事的。”
“我知道,我也只是告訴兄弟你一聲,讓兄弟你知道一下。”
“趙大哥放心,我會謹記趙大哥的話的。”
話說到這兒,忽聽得外頭傳來腳步聲,趙奎往外一看,只見是周標來了。
嚴四站起來往外迎:“周大哥。”
趙奎也站了起來,道:“時候差不多了,來催駕的是不是?”
“可不!”周標笑著說:“都好了,就等你們兩個了。”
趙奎道:“淨顧著說,把時候忘了。”
周標道:“就知道是這麼回事!”
嚴四道:“真對不住,還讓周大哥跑一趟。”
周標拍了拍他:“往後都是自己弟兄了,還客氣,走吧,別再讓他們派人來找我了。”
嚴四笑了,趙奎也笑了,笑著,三個人走了。
這一桌迎新酒,擺在前院東廂房裡,人,除了新舊五名護院外,還有就是總管唐天星和羅府的一些老少男僕了。
菜是大廚房買的、配的,還真不錯。
另外,主人羅老爺還送了一罈窖藏多年的好酒,並特地讓唐天星代他致意。
人都到齊了,落了座,正要開席,主人羅老爺居然來了,特地來敬兩位新來的護院師父一杯酒。
羅老爺對外不喜歡和人來往,對內待人那可真是周到,包括嚴四在內,沒人不感動。
羅老爺敬了三杯酒,走了,接下來,大家開懷暢飲。
一個人能不能喝,看得出來,誰都看得出來,就嚴四能喝,可是他不怎麼喝,之後大家一個個來勸酒,大家顯路是盛情好意,卻之不恭,嚴四還是喝了,而且還喝了不少。最後,幾個護院連孫秀在內都躺下了,就是嚴四沒事兒。
席撤了,由老少男僕們幫忙,把錢大武、周標、趙奎、孫秀都抬上了炕。
五個護院躺下了四個,如今這護院的工作就全落在嚴四一個人身上了,好在大白天不會有什麼事。
其實,就算有事,也沒有嚴四一個人對付不下來的。
嚴四回小院子去了。
他一個人在前院待著幹什麼?要是有什麼動靜,絕瞞不了他的。
一進屋,他不由為之一怔。
桌上一盤切好的水果,盤子下面還壓了張素箋。
忙過去拿起素箋一看,上頭龍飛風舞幾行字語,敢情水果是主人羅老爺差人送來的,說是給嚴師父醒酒。
羅老爺對人何止周到!嚴四太感動了,他站在桌子旁邊半天,一動不動。
更需要醒酒的是另四個護院,不知他們有沒有?主人羅老爺是一視同仁呢,還是獨對他嚴四特別?
嚴四緩緩坐了下來,緩緩吃那一片片水果。吃一片,心裡有一份感受。他也在想,主人為什麼會對他特別看重,是因為他露的那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