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禁衛各營的人沒發現這個地窖。
誰又想得到?說著,兩個人走向野草叢,賣菜的小夥子一直在那兒站著,見二人來到,忙躬身為禮。
到了野草叢裡,只見一塊石板掀著,地上石板大小一個方形洞穴,有石梯下通。
羅老爺帶著姓彭的行了下去,小夥子隨後把兩筐菜往下搬,顯然,他是來給送菜的。
下了石梯,只見一條甬道前通,甬道兩旁是一間間的石室,都不算小,而且相當乾淨。
姓彭的道:“當初廟裡的和尚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地窖,怕也是為避難用的吧!”
羅老爺道:“許是——”
只見石梯上方一暗,原來賣菜小夥子把上頭的石板蓋上了,好在靠裡兩問石室裡有燈照射出來。
也就在這時候,只聽靠裡一間石室裡,傳出羅梅影的叫聲:“戴姑娘——”
好裡光亮一閃,那間石室裡走出個人來,原來是戴雲珠,她一見羅老爺跟姓彭的,衝勢不過頓了一頓,隨即又衝了過來。
羅老爺忙叫:“戴姑娘。”
戴雲珠停在了近前,寒著一張嬌靨:“羅老爺,請讓我過去,嚴師父已經不在這兒了,我也要走。”
顯然,羅梅影已經都告訴她了。
羅老爺道:“戴姑娘,你先別這樣,這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這是不得已。”戴雲珠道:“你們為救你們的人,這是天經地義。”
羅老爺道:“戴姑娘;你應該體諒——”
“我沒有不體諒,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可是嚴師父臨走要你留在這兒——”
“他有他的好意,我有我的主意。”
“戴姑娘——”
“羅老爺,您想想,我能留在這兒麼?”
“為什麼不能,我們拿你當朋友。”
“可是你們之中有人拿我的朋友當仇敵。”
姓彭的小鬍子道:“姑娘,話不必這麼說,立場不同,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場,照樣會拿他當仇敵,姑娘你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我們絕對拿你當朋友。”
“嚴師父也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
“不是,他不是,姑娘你是他的朋友,你知道他,站在我們的立場,不管他是為什麼,他算是已經賣身投靠了。”
戴雲珠要說話。
姓彭的緊接著又是一句:“姑娘你想想是不是?”
戴雲珠道:“我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站在你們的立場,是這樣,道不同不相為謀,那就讓我走。”
姓彭的道:“姑娘並不像嚴四。”
“你怎麼知道,再說,嚴師父是我的朋友,當初我是跟他來的,現在他在這種情形下走了,我留在這兒躲災避禍,這算什麼?”
倒也是。
忽聽羅梅影的話聲起自身後:“戴姑娘,要是你非走不可,我跟你走。”
戴雲珠轉過身,羅梅影不知何時已來到眼前,她道:“羅姑娘——”
“戴姑娘,我說的是實話。”
“羅姑娘,你不必走,這兒是你們的地方,人也是你們的人。”
“戴姑娘,你錯了,滿虜竊奪我大好河山,這兒本是我每一個漢族世胄,先朝遺民的地方,我們也都是自己人。”
“可是——”
“這都是因為立場的不同,真該說起來,我彭叔只是太過了些,他並沒有錯,你想想看,是不是?”
戴雲珠的臉色已經好多了,道:“羅姑娘,我剛也說過,我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我只是不能讓嚴師父一個人——”
“我知道,姑娘你高義,可是嚴師父也有他的道理,他實在是不得已,既然是他的朋友,咱們就該體諒他,你說是不是?”
戴雲珠默然了,她有一百個理由非去找嚴四不可,可是她不能不體諒嚴四的不得已。
羅梅影伸柔荑拉住了她的玉手:“戴姑娘,我一見你就覺得投緣,拿你當妹妹,有我跟你作伴兒,日子不會不好地的,你放心,我們外頭有弟兄,人還不少,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報給咱們知道的。”
她拉著戴雲珠,又往那邊的石室行去。
戴雲珠溫順的任她拉去。
羅老爺跟姓彭的小鬍子望著那一雙無限美好的身影,沒動,也沒說話。
近廿個禁衛各營的人正在衚衕裡行進。
前頭飛鳥似的落下個人,是嚴四。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