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開雙眼我將面臨什麼。猶記得我閉上眼時那一雙雙淡漠的眸子,那一個個模糊遠離的身影——我知道,他們從不曾靠近過我,可是這樣紅果果的疏遠和淡漠,卻仍是讓我早已死寂的心一陣酸楚。

是誰在我耳邊呢喃?這樣的溫暖還是隻有在八歲以前才有過。

八歲後,我的世界剩下的全是陌生人。

是誰在揉搓著我的手?這樣的溫柔也是隻有在八歲前才有過。

八歲後,我的世界只剩下眼淚和冰冷。

是誰在為我拉琴?這樣的寧靜和心安只有在依偎著香山和香湖的時候才有過。也是這樣的琴音,我和著它,一遍又一遍唱著我的歌!

我想逃離,逃離開這個將我遺棄了的世界。我想逃離,逃離開那些冷漠的人。

可是,我又多麼想看看這個世界,這個有著明媚的太陽,有著閃亮的星星,有著美麗清香的香山和香湖,有著他的世界!

我還想坐在香山腳下的石頭上,衝著香湖大聲呼喊,聽著香山蕩來的迴音,歡喜的不能自已;我還想聽聽夜幕下香湖上的琴音,想問問拉琴的人,那一刻是不是很想念很想念某個人?我還想再走在那條熟悉的路上,匆匆從那個最熟悉的陌生人旁邊跑過,低著頭說聲“早上好!”;我還想躲在灌木後,聽一聽只拉給我一個人聽的小提琴——

其實,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做,我還有夢想,我還想等到一個愛我的人!

眼前這無邊的黑暗,突然令我好恐懼!我害怕我不能再睜開眼,不能再回去,不能將我遺失的心找回——

我努力地想要睜開雙眼,可好像是被封起來了一樣,不管我多努力,都不能掙開分毫。

“豬——”

在我為著我的眼睛的睜不開而無比沮喪的時候,我欣喜地發現至少我可以聆聽。是誰在喊豬?是在叫我嗎?

我想張開嘴說話,問他,豬,是在叫我嗎?我記得閉上眼之前,有個人也這樣焦急的叫著我。可是我努力了很久,只是動了動嘴唇,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醫生,醫生,她嘴巴動了!——”我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興奮的大叫著。好像是跑到了門口,然後又回來捏我的手更緊了,還在顫抖。

有很多人急急忙忙跑了進來,他們圍在我的身邊,然後聽到一個慈祥的聲音,像是放下千斤巨石一般:“她終於醒了!沒有危險了!”

“真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除了顫抖,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和略帶沙啞的哭腔。

“謝謝醫生!”一個陌生的聲音送走了這一群人。這個聲音我從沒聽過,不知會是誰?或者,剛剛發生的一切也不過又是一場夢。

“——醫生——”握著我的手的人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放下我的手,追了出去。

原本被他包裹著的手離開了那片溫暖,竟然瞬間感覺如此冰冷。他的手,真的好軟好軟,好舒服。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睜開眼睛。可是,我現在卻沒有先前那麼怕了,因為有一雙手,始終都握著我的手。

在我處於黑暗的世界,而我的大腦又處於清醒時,我便想象著握著我的這雙溫暖的手該屬於一個怎樣的人?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對我關懷備至,我的生命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既體貼又溫柔的男子。

我想我是有私心的,總希望這雙手是屬於那個人。

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太陽可能從西邊升起,東邊落下;月亮可能和太陽一起出現;哈雷彗星可能撞地球——但惟獨,這雙手不可能是他的。

那它們的主人會是什麼樣子呢?我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描摹,但每次都會莫名其妙的跟他重疊。

有時候我會很生氣,便不去想那麼多。只是默默感受著那個人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

我常常豎起耳朵想要多聽聽他說話,但他卻很少講話。

感覺著身上的溫暖,第二天的太陽就又升了起來。

我試圖睜開雙眼,但這一次,竟然奇蹟般的有光亮進入了我的眼眸。

我試著更加努力地睜開,光好強烈,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適應了很久我才能看到模糊的輪廓。我打量著四周,這是一間單人病房,白色的牆,白色的窗簾,好像有沙發,還有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看得出,這個病房挺豪華的。

意識到這點,我忽然就很擔憂了,這樣好的病房費用一定很高的吧,我哪裡有那麼多錢啊?就算寒暑假打工的錢加起來,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