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證,他們一定能進城。”
張大姑還要囉嗦,卻聽王氏道:“我勸你還是早些走吧,你再停在這兒,我娘出門都不能,那就更談不上去找我那兩個大伯子說話。再等下去,趕不上明天開城門作保,那就只能到後天了。”
王氏這句話有用,張大姑跺跺腳,只得帶上丈夫和兒女走了。
趙鶯鶯靈機一動,推了趙蒙一下:“大哥,你快去上房子看看張大姑一家往哪裡去了,家裡也好有個底。”
趙蒙應了一聲就搭梯子上房頂,過了好一會兒才下來道:“往南邊走的,南邊那邊有災民搭了好多窩棚,隱隱約約能看到。”
趙鶯鶯內心有些沉重,並不是為張大姑一家——因為之前的那些事兒,她非常討厭這一家。對討厭的人有憐憫心,或許有的人能做到,但是趙鶯鶯不是這種人。她這個時候的沉重是為了那些災民。
揚州城裡當然有可以住的地方,但那是對於有錢的人來說。而租房子、住客棧等和那些家當簡陋的一般災民沒有什麼關係,所以他們只能搭草棚勉強度日。
她看了看天,想起當初和劉家隔壁那個小丫頭說起揚州澇災的事情。當時對家鄉的擔憂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情只有親身經歷過感觸才會更深——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快快過去罷!
方婆子等人一走就拉開門栓往外走,王氏知道她是去趙家小院那邊。她沒有攔著,但是也沒有上前一起去。就和之前一樣,她沒辦法阻止方婆子,但也不會幫忙。
趙芹芹小孩子家家,但是很多事情已經懂了。小聲問旁邊的趙鶯鶯:“兒姐姐,奶她能說動大伯和二伯嗎?”
趙鶯鶯嘆了一口氣:“這件事兒難的很,大伯還好說,雖然大伯母確實不好說話。但是奶到底是做人孃親和婆婆的,還是有些威風的。但是二伯那裡,二伯和二伯母都是滾刀肉,奶說什麼都不管用。”
除非方婆子能拿出實打實的好處來,然而方婆子的私房在這些年裡早就被二房掏空了。既然是這樣,那還能有什麼好處。
趙芹芹似懂非懂點點頭,趙鶯鶯摸摸她的頭,轉身道:“這事兒不是咱們小孩子的事情,咱們能做的就是懂事一些,讓爹孃他們省心。你快過來,我再教教你針線。娘看到你有所進益一定高興。”
等到晚間的時候方婆子才回來,滿臉的疲倦。趙鶯鶯不知道她怎麼和趙家小院那邊兩個兒子說的,趙吉和王氏問她她也只是擺手了。不過事情出乎趙鶯鶯的意料,第二天張家兩兄弟都進了揚州城,這即是說,趙貴和趙福都被方婆子說動了。
至於說趙鶯鶯是怎麼知道張家兩兄弟進了揚州城的。。。那是因為他們送上門來了。這次敲門的不只是張大姑家了,還有張牛張虎兩家,那聲音,趙鶯鶯想不知道都難。
“娘,二哥這次也來了,你看看二哥啊!”
方婆子看向趙吉,趙吉這次搖頭更堅決了:“娘,之前只有張大姑的時候還好說一些,但是現在?人家可是三家人,而且是三家有很多壯勞力的人家。我們家的情況是這樣,除了我全都是婦孺,我怎麼敢開門。”
趙吉推測之下人心竟然險惡到那個地步——其實他只是把最糟糕的情況考慮到了而已。
方婆子有心說那些都是自己親生子女,她敢保證他們不是那樣的人。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下去了,這保票她還真不敢打。雖然張家三兄妹都是她的親生子女,但是他們並不是在她身邊長大的。
她看到他們如今的樣子,其實也很清楚,他們對趙吉一家並沒有什麼情誼。人進來之後,真遇上什麼艱難處境,的確做的出來一些事情。
雖然她愧疚於張牛張虎張大姑幾個,但是趙吉也是她的兒子,趙蓉蓉趙鶯鶯他們也是她的親孫。拿他們去冒險,她是不能的。
晚間的時候王氏就和趙吉嘆氣這件事:“怎麼敢讓他們進來,那不是引狼入室麼。這年月,不是至親的人不敢相信。”
趙吉也點點頭:“說到這個,之前說過要接岳母和小舅子住到家裡來,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的。之前和岳母他們也說過了,也是得了點頭的。擇日不如撞日,你明日就回一趟小三巷,請岳母他們搬過來——這也是最近外面還不算太亂,真的亂起來,走動也不敢了。”
王氏狠狠點頭,第二天吃過早飯就急急忙忙去了小三巷。
孃家大門也是緊緊閉住的,王氏一開始敲門沒有人應。直到她叫門,王家人聽出是王氏,這才有王恆來開門。
“大姐,你來了?”王恆也打著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