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這些東西如今好賣的不得了,到時候東西拉回來倒是不愁回不了本。說半個月那還是我放寬了估算,免得到時候事情不湊手,倒要食言。”
聽到趙吉這樣的話,王婆子還沒有說話,王大先擊節稱讚:“趙三哥好眼光!不聲不響就選中了這個穩賺不賠的事兒!如今瓦片和石灰何止是走俏,價格都要上天了。特別是石灰,為了防疫病,官府要用這個。有這樣一個大頭,一般人家買到就更少了!”
於是大包大攬道:“趙三哥也不必說什麼借錢的事情了,明日我和趙三哥去城北那邊取貨,看貨色之後東西就歸我了。東西還麻煩什麼牙行,他們也是要收中人錢的。我有銷路,咱們兄弟兩個多賺些!”
王大這樣說趙吉當然是喜之不盡,等到第二日便早早來王家尋王大。
兩人租了一輛馬車往城北作坊密集處走,等到了趙吉當初訂貨的地方才下車。先找到了那家石灰窯,上次來的時候十分冷清的石灰窯這時候卻是熱火朝天,老闆光著膀子親自在一旁指點徒弟。
見到有客人來了也不見得多親熱——現在可不是賣家求著買家,當初趙吉的待遇是不要想了。
趙吉搖搖頭,只得提醒道:“付老闆,我是來提貨的!”
光著膀子的付老闆接過趙吉的訂貨單,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他不是沒想過趙吉會來提貨,以如今揚州石灰的價格,不提貨簡直就是傻子。但也會暗自希翼自己就是遇到了一個傻子!當時石灰是什麼價,現在又是什麼價?中間的差價可是好大一筆,任誰少賺這許多,都會心痛不已吧。
只不過這都是沒有用的,趙吉帶著文契過來,他要是不認,以後還怎麼做生意。只得一咬牙,吩咐徒弟:“去,去把新燒出來的一批石灰給這位客人搬出來。”
徒弟瞅了瞅趙吉和王大,疑惑道:“師父,那是替張大戶家燒的,他家管家說明日就要來提貨的。這要是給了別人家,明天可怎麼辦?”
付老闆心裡覺得這徒弟沒眼力見,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豬腦子!去到街口小酒店多買一些好菜,讓作坊裡的師傅熬個通宵,這難道不會說嗎?”
徒弟揉了揉後腦勺,心裡覺得委屈!這些師傅們最近每日只能歇三個時辰。偶爾遇到重要的訂單還得熬通宵——昨日才剛剛熬過通宵,哪能想到今日又要熬!那不是要熬成剝了皮的兔子麼!
只不過他敢怒不敢言,師父兼老闆對於他這種小夥計握有生殺予奪的大權。面對付老闆他沒有任何反駁的勇氣。只得飛快點頭,一溜煙就跑進去辦事去了。等到再出來的時候,正和其他幾個小工把一袋袋石灰搬出來。
王大略看了看石灰的成色,對趙吉點了點頭,然後付出了七十兩銀子的餘款。
石灰被搬上了王大僱來的騾車,然後兩人就一起去了瓦窯那邊。中間經過也差不多,只不過瓦窯老闆可比石灰窯老闆豁達的多。
“您眼光好,當時就看準了磚瓦能賺錢,這是您的本事,這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當時因為您的緣故,我多定了柴炭——這兩日柴炭價格還沒有下來呢!我已經比別的瓦窯主走在前頭了。”
前頭連綿不絕的雨水導致了柴木溼潤,要等幾日徹底曬乾才能有農戶挑來賣柴。至於說木炭,沒有木柴送來,燒炭工也沒辦法開工啊。所以這幾日的柴炭價格格外貴,偏偏石灰窯、瓦窯、磚窯等都等著這些開窯,也就不過的貴不貴了。
反正他們的東西如今也賣的貴,所以依舊大有賺頭。
等到趙吉和王大帶著運貨的車往回走,東西卸在了王大租下的一處倉庫。王大給趙吉算賬:“趙三哥是一百兩銀子的石灰,二百二十多兩的瓦片。如今這些石灰一般能賣多一倍的價錢出來,也就是二百兩上下。二百二十多兩的瓦片,我看看,也能賣三百五十兩左右。趙三哥,這賬你說對不對。”
趙吉也不是兩眼一抹黑來的,來之前他確實打聽過價錢。知道王大說的一點不錯,因此一直點頭。
王大也嗯了一聲,接著道:“那就是這樣,總共能賣五百五十兩。五百五十兩減去我借給趙三哥的二百三十兩,那就是三百二十兩銀子。這些貨物歸我,三百二十兩銀子歸趙三哥。”
話是這樣說沒錯,趙吉卻不認,趕緊道:“可是那是賣給個人的價格,要是這樣的數量一起接過去,怎麼也不能開到這個價——王大哥你還是要把東西賣出去的吧?總不能讓你白白忙活一場啊。”
王大揮揮手道:“都說了是一般的價格了,你這些瓦片和石灰質量很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