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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事小手工業的普通鄉民,抵禦風險是很差的。
如莊仲能等,以前積攢下好幾十兩銀子,也算是常定鄉的小富戶,但如今糧食飛漲,一石糧食就得三兩銀子,莊仲能的家底,也就是換十來石米糧而已,一個人吃上兩年就沒有了。
另外,鹽巴、布匹的價格也是飛漲。
通貨膨脹對手工業為主的木匠村造成的打擊是致命的。
常定鄉租賃木匠村的田地,給的米糧錢銀租金,遠不如其他村子,畢竟木匠村的田地不多,根本不夠木匠村一千多人的食用花費。
還好,木匠村後來有不少青壯加入了潛淵衛,各家各戶相互扶持,有潛淵衛的家庭拿出一部分糧食支援親友鄉鄰,讓木匠村不至於無米下鍋,情況比那些流離失所的流民好得多了。
莊仲能這個時候,也是無所事事,躺在一張木躺椅上,閉著眼睛在木器鋪門口曬太陽。
他的徒弟大部分出去各自找活維持生計,其中兩個弟子憑著打造木器鍛煉出來的強健體魄加入了潛淵衛,留下來的是兩個最年幼的弟子,還有莊仲能的女兒。
早上的陽光暖烘烘的,曬在身上,使人昏昏欲睡很想睡個回籠覺。
正當莊仲能半睡半醒之間,忽然聽得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老師,徒兒回來看您了。”
莊仲能睜開眼睛,赫然見到二徒弟莊星,莊星旁邊還站著一個大概一米四五高的半大小子,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他愣了一下:“莊星,你不是加入了潛淵衛,為何有時間回來村子?”
莊星連忙說道:“是這樣的,弟子有事回來請老師相助。”
“老師,我先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楚隊長。”
楚河打量了一下莊仲能,隨後微笑著伸出手掌:“莊老丈你好,在下楚河。”
莊仲能頓時渾身一震,猛然從木躺椅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楚河,聲音都有些結巴起來:“你……你就是楚河,清河村的楚河?”
楚河的大名,在常定鄉甚至整個大同縣,絕對是如雷貫耳,沒有誰沒聽過楚河的名字,不過,真正見過楚河的,卻是不多。
楚河微微一笑:“正是在下。突然冒昧來訪,還請莊老丈不要見怪。”
莊仲能雖然木工手藝精湛,年輕時曾替軍隊效力,製造木盾弓弩等,因為某些原因,最後離開了軍隊,回了木匠村。
但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木匠而已,突然見到這個傳說中擁有強橫力量,麾下擁有數千精銳,一個人養著常定鄉好幾萬人,掌控著常定鄉的楚河,自是誠惶誠恐,甚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愣了許久,才磕磕碰碰的說道:“楚公子……,老朽……失禮了。不知道楚公子前來找老朽所為何事?”
莊星這個時候突然說道:“老師,要不我們進屋再談?”
莊仲能一拍腦袋:“唉,老朽都老糊塗了,差點怠慢了楚公子。楚公子請!”
他招呼過楚河進屋,跟著給楚河上了茶水,隨後就發現女兒眼珠子滿是好奇之色的從竹簾後面探了出來。
莊仲能心中略微一動,從懷裡掏出了一串鐵錢:“秀兒,家裡來客人了,你去東頭的六叔哪裡,買些酒食回來。”
秀兒這大姑娘長得也是清秀,聽言從竹簾後面走了出來,也不怕生,大方的打量了楚河一陣,隨後好奇的問:“爹,他是誰?”
她不等莊仲能說話,又自個兒說道:“六叔哪裡要走好遠呢,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酒食。”
莊仲能瞪了她一眼:“叫你去就去!”
秀兒嘟起嘴巴,有些不情願的接過鐵錢離開了木器鋪。
莊仲能支開了秀兒之後,這才對楚河說道:“楚公子,茶水粗劣,還望不要見怪。”
楚河笑道:“其實兩年前我們家窮得連茶水都沒有,何來見怪一說。”
他這話一說,莊仲能頓時覺得親切了許多,神情也不是那麼拘謹了,想了一下便問道:“楚公子百忙中到我們木匠村,怕是有什麼重要之事吧?”
莊星應該也是大咧咧的性格,搶著說道:“是這樣的,楚隊長想打造木器,弟子打造不來,才跟楚隊長推薦老師的。”
楚河點點頭:“還是我來跟莊老丈說吧。”
“我想打造一件木器,便尋來潛淵衛詢問一二,看能否找到可以打造木器的衛士,這才知道莊星懂曉木匠之道。”
莊仲能愣了一下:“莊星在老朽的諸多弟子中,木工手藝算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