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勝被人點了穴道,暈昏了一會兒,醒轉還沒多久,四肢還是無力,不能活動,但卻可以說話,他儘量保密,不讓褚道元知道他是受制於人,免得丟臉。
祝勝掩飾自己的失威,褚道元在心神不寧中竟然沒有看出來。翌日清醒了,想到祝勝平日的為人與昨晚老是躺在床上說話,不禁坪然心動,但過了幾個時辰,祝勝已經一切如常,褚道元再也無法追問得端倪了。
凌起石起得比祝、褚兩個遲,在房中唱著陝北民歌,又輕快,又動聽,聽了叫人開心,年紀也似乎輕了幾年,耳朵十分好受!但聽到心頭煩躁的褚道元耳中,卻是感到刺耳,所以他大力拍那板牆,隔著牆喝道:“小雜種,你哭什麼?不準鬼叫!如果我再聽到你鬼叫,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小雜種你罵誰?”凌起石也拍著牆喝問。
“罵你,又怎樣!”
“小雜種你罵我?想找死!”
“他媽的。你敢尋老子開心!”褚道元氣沖沖地走出房去,大力拍凌起石的門。
凌起石的門是沒有下閂的,褚道元大力一拍,門便開了,首先閃入褚道元眼簾的是那十多個金元寶、銀元寶,他眼睛當堂放亮,同時想到,這不過是看到的,看不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因此,他立即掩上門,搶到凌起石身邊,凌起石快快把金元寶銀元寶搬到一塊方布上,然後執著幾個布角以極其熟練的手法一抽一扭一扯,便包好了。這才對褚道元說:“你想怎樣?出去!這是我的房間!”
“好呀,我問你,這些金元寶銀元寶是怎麼來的?”
“這幹你什麼事?我偷來的,搶來的,也不干你的事!快走吧!”
“走?哪有這般容易!你不說個明白,我就不走!”
“哼!好厚臉皮呀!不走?”
“我不但不走,還要抓你去見官呢!”
“見官?不!你不能,也不敢!”
“為什麼不能?為什麼不敢?”
“這是我自己的東西,見官就見官,我也不怕!”凌起石突然提高嗓子叫:“店家,快開飯來,我要上路啦!”他這一叫,褚道元要阻他也阻不及,亦不能賴著不走,只好恨恨地瞪了凌起石一眼,然後離出。凌起石還挪揄他:“好走啊!”
褚道元回房,把所見告知祝勝,祝勝指指板壁道:“咱已看到了!”
“嗯,你偷看?”
“不錯!這小子只有一個人,又年輕,沒來由有這許多錢的,即使有,也不該由他自己一個人帶著!褚道元,咱認為其中必有古怪!”
“你以為他是魚洱?誘人上當?”
“不錯!你以為無可能?”
“咱們不必太早下結論,等一會,你先行,跟蹤他,咱後行,監視其他人。這樣,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隻有一個人了。”
“如果他真是一個人呢?”
“你千萬要小心!老少女殘出家人,都是難惹的。他若果只是自己,又帶這許多銀子金子,你就得千萬小心!要是他沒有過人絕技,決無此膽量!你明白嗎?”
“放心,我曉得!”
凌起石上路了,褚道元跟著他,他只顧自己走路,似乎毫無戒心,沿途還不時唱歌,表現得十分輕鬆。褚道元財迷心竅,忘了祝勝提醒他的話,一心只在盤算如何奪取凌起石布包中的金子銀子。
走了一程又一程,已經走了很遠,路上行人較少,且是山邊闢徑,羊腸小路,又彎又狹,褚道元騎術甚精,縱馬疾前,搶到凌起石前頭,然後勤住馬,喝道:“小雜種,你終於落到我手裡啦!”
“你想怎樣?”
“快把包袱送過來,饒你不死!”
“你想打劫?”
“算你聰明!拿來!”
“放屁!你不配!”凌起石陡然抖鞭疾掃,“啪”一聲打到褚道元的坐騎上,痛得它狂嘶暴跳,幾乎把褚道元掀離馬背。馬一閃,凌起石已經搶前,再回手一招“背打金鈴”,馬鞭疾卷。“啪”一聲之後,隨之而起的是褚道元的慘叫!因為他迴避不及,臉與頸中了一鞭,馬上出現一道鮮明的鞭痕了,傷了外皮,鮮血直冒。
褚道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方出手如此老辣,以致迴避不及。中招之後,慘叫一聲,驚動了祝勝,急急趕來,已看不見凌起石,他早走遠了。
“他媽的,這小雜種,真有點邪門,我非找到他算賬不可!”
“唔!老少女殘出家人,果然不錯!褚道元,他不要了你的命,已經太對得起你了!這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