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靈堂裡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來,等段輕哲出來後一起離開。她剛剛其實不太敢看棺槨裡的梁婠婠,因為她還不太能接受她已經去世了這個事實。梁婠婠因為被解剖驗屍的關係,死後一個星期才被家屬領回,聽說今天追悼會結束後就會被送去火化。這應該是她們兩人此生的最後一面了,就這麼在這匆匆一瞥中,結束了人生中最後的一點交集。
白忻卉坐在那裡,耳朵裡充斥著低沉哀傷的音樂,看著前來弔唁的人在面前走來走去,頭腦一下子就放空了起來。在這種環境裡,人好像特別容易沒有想法,周身都被悲傷的氣氛所包圍,好像除了跟著傷心難過外,就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就在白忻卉坐著發懵的時候,一個塑膠杯突然遞到了她面前。她愣了一下,抬頭一看,就對上了秦墨的臉。在這裡碰上他真是有些出乎意料,白忻卉忍不住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怕記者跟來嗎?”
“記者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跟的。如果今天我來參加個大明星的追悼會,他們大約會跟來。但婠婠只是個律師,他們不感興趣的。怎麼說我跟她也是相識一場,她幫了不少忙,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來的。”
白忻卉曾有一度覺得秦墨是個面目可憎的人,尤其是懷疑他帶壞了自己的弟弟時,那種怒火更是燒得滿天滿地。但後來弟弟說毒品不是秦墨給他的,白忻卉心裡的恨就慢慢地消了下去。說到底她還是個心軟的人,做不到對一個人恨之入骨。仔細想想,她弟弟其實也要為吸毒的事情負上責任的。若不是他意志不堅定,他一個成年人,誰還能逼著他吸了。
想到這裡,白忻卉微微嘆了口氣,接過了秦墨手裡的那杯茶。這是現場提供的免費茶水,褪色半透明狀,白忻卉一口喝下去也沒喝出點什麼來,只覺得有點清甜的味道,聞著還有股麥香味兒。
秦墨在旁邊解釋道:“這是大麥茶,對身體不錯。我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怎麼,還在生我的氣嗎?”
白忻卉捧著半溫的一次性杯子,頗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沒搞清楚就去找你吵架。對不起,希望你別介意。”
“我不會介意,那是你的弟弟,我能理解這種感覺。再說我那麼喜歡你,就算你真的怪罪我,我也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
秦墨這話說得極低,基本上只有白忻卉一人能聽見,但她還是臉色瞬間發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生怕別人聽到似的。開什麼玩笑,秦墨是大明星,要是剛才這話被人傳出去,少不得又要上報紙頭條。她可不想跟著出一把名,尤其是這種不怎麼樣的名。
秦墨倒不怎麼在意,一面喝著茶,一面輕描淡寫地問道:“怎麼,你是不是已經決定要跟段輕哲復婚了?”
“你,你怎麼這麼問?”
秦墨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我看到你們兩個是一起來的。上次在我辦公室,他適時地出現把你給帶走了,我猜你們兩個應該走得很近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有紅色炸彈要送過來了。”
雖然秦墨是個眾人皆知的花花公子,但當他一臉哀怨地說出這番話時,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失憶。一個男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總會顯得特別唏噓,好像那個男人瞬間形象就變得可親起來,讓人產生了難以言喻的母愛之情。
白忻卉很想說幾句話安慰他一下,但最終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們兩個就這麼默默地坐在那裡,像是一同被帶進了另一個悲傷的世界裡。
現場的情緒還算控制得不錯,除了梁媽媽好幾次哭得死去活來外,最令白忻卉意料不到的竟然是蔣葶的表現。這個坐著輪椅前來弔唁的姑娘,從一進門就是哭著來的,兩隻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一看就是連著哭了好幾天。
白忻卉不知道她跟梁婠婠的感情到底多深,但看她哭的那樣子,卻覺得非常真誠,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其實在這種場合,誰是真傷心誰是假模假樣,一眼就對比出來了。像蔣葶這樣哭得撕心裂肺幾乎要暈過去的人真的不多。因為她的到來,現場有一陣幾乎還失控,好幾個人圍上去勸慰她,又被她搞得眼眶紅紅,一時間大廳裡哭聲四起,掀起了一個小**。
白忻卉也想去勸勸她,可是見她身邊圍了那一眾人,她實在不想擠進去,只能在遠處一直觀望著。蔣葶被人勸了之後,情緒似乎收斂了一點,拿著紙巾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淚。
大家的哭聲漸漸地收了起來,重新又回覆到剛才的狀態,該幹嘛幹嘛去了。很多人來了又走,又有很多人從大門口進來,整個靈堂既肅穆又熱鬧,有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