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給房中這個外人聽的。
這簡直是萬分的羞辱,吳公子轉身就要走。胳膊一緊,卻是被公孫公子給拉住了。公孫公子衝他搖搖頭,示意忍耐。他才長吸一口氣,衝著廂房朗聲道:“正是小生拙作,還望白少爺賜教。”
“不敢,一粒糟粕罷了,豈敢言教。”屋裡的那個聲音笑嘻嘻地道,“落繁語化煉詩葩,才識精為悟長生。這位兄臺,我借你的字音換換,還你一對如何。你文人講銅臭,我商人論文識。不錯不錯,這算是今日裡還有些開心的事了。”
那聲音隨後哈哈大笑了幾聲,一旁還有個醇厚的聲音小聲地勸著。直到笑聲偃旗息鼓了,才揚聲命令道:“白鶴,送他們出去吧!”
褚衣侍衛應聲“是”,轉身便欲送二人出門。公孫公子一急,連忙拽住吳公子示意。卻見他還在獨自呢喃“落繁語化煉詩葩,才識精為悟長生。”,竟似痴了。他不得已,只得高聲喝問道:“白少爺,還有我的作品您未言之高下。我等遠道而來,您起碼予些尊重吧!”
“唉?”裡面的聲音一轉,“還有作品嗎?”然後便是一陣紙張的摩擦聲。公孫公子按住白鶴拉他的手,焦急地盯著廂房門。
“哎呀,董兄你一提醒,我就想起來了。就是剛才那張屎一樣難看的牡丹?我天,我府上丫鬟都不會穿那種圖案……唉,找不到了,估計我順手扔了。”那聲音滿不在乎地道。
“什麼!”公孫公子一張白皙的臉漲得通紅,他忍不住破口大罵:“豎子……”
下一刻,他的脖頸就被人捏住,聲音戛然而止。他張張口,發不出聲音,只能無助地看向眼前面無表情的俊臉。
“這位公子,出口之言請您注意。”白鶴的眼光冷颼颼的,聲音也是冰冷異常。公孫公子看嚇得直哆嗦,再不敢亂來,連連點頭。
這時,一直獨自唸叨那句新組成的對子的吳公子終於發現了身邊的異樣,他不由驚道:“這是做什麼?”
白鶴瞟了他一眼,也不做聲,默默地收回手,朝著樓梯,衝他們做了個“請”的姿勢。
吳公子雖不忿公孫公子受到的冷遇,但他知道方才論文采,自己已是輸了,沒什麼好再明辨的。便拉著受驚的公孫公子,轉身下樓。
“哎呀白鶴,你是不是又嚇到人了啊?”吱呀一聲,一直隔著門扉的聲音,終於清晰聽入耳裡。
吳公子一個忍不住,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一旁的公孫公子也是一樣的反應。
只見那扇金漆木雕梨木門門框上,靠著一位錦衣毓秀的少年公子。那身菊紋縷金挑線紗袍,輕易地將華貴和清俊結合在了一起。但再看到這公子的容貌氣質,就覺得衣裳如何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本就玉樹臨風的容貌,再加上生而富貴造就的器彩韶澈。若說白鶴已是他們看到的難得的俊美,那麼眼前的白少爺,可以稱得上人中龍鳳。單這一個照面,便讓二人自愧弗如。
吳公子此時心中尤為羞愧,他的那些文人好友將白子毓描述得惡俗不堪,他便義憤填膺地來鬧一鬧。沒想到竟是這麼個清雅風度的公子,自己獨斷偏見,卻造成了自己對人的大誤會。
白子毓俊眉微挑笑道:“這位吳陌公子,聽說你以畫技專長。那何須棄長揚短,做出這種酸句子。不如等後日,再帶你的畫來,同賞一番。只不過,一不看魚,二不觀斧。”
吳陌本是滿心愧疚,又倍受打擊,猛然間得白子毓這樣一句有意無意的邀請,心中頓時大喜。他連連點頭:“好的,好的,必當準時拜訪。”一旁的公孫公子見了,眼裡嫉妒得幾乎都要冒出火來。
吳陌心中歡喜,正要告聲辭,卻突然一頓,遲疑道:“冒昧問一句,白少爺所言‘不看魚,不觀斧’所謂何意?魚和斧總不會畫到一起去……”
“呵呵……”身後的樓梯處,驀地傳來一聲輕笑,“所謂‘魚’、‘斧’,魚斧迂腐,他是叫你不要像今日一般,拿出這種迂腐的作品,看得人眼累,聽得人耳酸。”
白子毓聽得這話有趣,不由循聲望去。只見樓梯口走上來一個身姿挺拔修長的玄衣少年,他輕巧地繞過吳陌公孫二人,瞟了白鶴一眼,徑直朝著廂房走來。
面如冠玉,睛似點漆,唇若塗朱。乍一看上去,竟是一種雌雄莫辯的俊美。待到再一眼,便能分明出眉眼間的肅殺英氣,灼灼逼人,又豈會是嬌弱女子能有的。
那玄衣少年望也不望白子毓,偏頭朝著廂房喊道:“董嘉禾,你父親在找你呢,還不快出來!”
白子毓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