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素的官軍,賀千戶覺得勝券在握,升官財的希望也是自然而然的就來了。
且不說他在這裡窮追不捨,這邊沈子成騎著馬兒,蝶衣護在他的身邊,帶著一群錦衣衛誘惑著賀千戶等人朝野風嶺的方向跑去。蝶衣不解的問道:“同知大人,既然你知道梅關古這裡有官軍,為什麼不直接亮明瞭身份要求那些官軍前來助戰呢?”
沈子成提著韁繩,一聽蝶衣這麼問話,就知道其他的錦衣衛心中必然也有這樣的疑惑,便答道:“蝶衣,你有所不知。若是我派人大搖大擺的去了梅關古的軍營,要求他們出兵的話。第一,他們必須驗明我們的身份,而且錦衣衛雖然有查案的權力,卻沒有調動軍馬的權力。這個是需要上報的。一天兩天都未必能批得下來。第二,我不知道梅關古的守將跟曹仁亮、跟陶然是不是有關係。我不能拿著大家夥兒的性命去冒險。最重要的就是,如果梅關古這裡我們耽誤的太久,就不知道廣州那裡是不是還有變化,咱們還有一半的錦衣衛兄弟留在廣州,或者監視官員,或者暗中保護要人。你王璨姐姐還在廣州呢,路上我不敢帶她,怕她會受不了這樣奔波的辛苦。現在你明白了嗎?”
蝶衣用力的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那些追兵,笑道:“大人,你看,又把那些追兵甩掉了。咱們是不是還得繞個圈回去接應他們啊?”
“接應吧。”沈子成笑著吩咐道:“新佑衛門,給他們一箭,最好不要射到人啊。”
新佑衛門答應一聲,解下長弓,彎弓搭箭,扭轉狼腰,看著後邊的明軍隊伍,唰的就是一箭射了出去。黑夜中看不清楚長箭的軌跡,卻能聽到那一聲箭響。賀千戶抬頭一看,一支利箭已經快到到了面門,嚇得他急忙一蹲,揮刀去格。可是奔跑當中想要蹲下來談何容易,一蹲,馬上就摔了個狗吃屎。利箭帶著他的官帽,飛落在地上,箭鏃深深的刺入地面,箭尾還在不斷的顫抖。
“他孃的,這是要殺官了啊。”賀千戶爬起來憤憤不平的罵道。他在部下心目中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形象,被這群馬賊一箭給毀了,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長刀一揮,大聲叫道:“弟兄們,都給我追。活捉一個,賞銀十兩,砍死一個,賞錢十貫。這是老子私人打賞的,都給老子用點精神。”
一聽說有打賞,部下官兵的精神頓時來了。可是精神激勵是一回事,兩條腿去跑人家四條腿實在是有些困難。不過,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了傳說中的十貫錢。官兵們還是揚了一不怕死二不怕累的精神。咬緊牙關拼命追趕上去。
跑著跑著,後來的明軍大隊人馬也已經跟了上來,一群官兵匯合到一起,約有五百多人,氣勢就截然不同。明軍軍營裡還是有一些戰馬的。有些機靈乖巧的小戰士,就知道賀千戶跑得快要狗喘了。帶著戰馬一起跑來。如今可好,賀千戶和手下的百戶之類的官員都騎上了戰馬,頓時覺得一陣輕鬆。五百多官兵浩浩蕩蕩的追了上去。
或許是因為看到官兵聲勢浩大,前方的馬賊明顯加快了逃跑的度,賀千戶冷冷的罵道:“一群狗賊,射了老子一箭就想跑?還真當自己是梁山好漢啊?”一邊大罵,一邊招呼著部下圍追堵截。
不過明軍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馬,想要圍追堵截談何容易?一群無奈的在奔跑的明軍被前方的那群“馬賊”越甩越遠。一個個跑的叫苦連天。差點連舌頭都給伸了出來。
“千戶大人,別追,稍等啊!”
賀千戶正跑的熱火朝天,催促著坐下戰馬,忽然有個部將趕到自己身邊,急促的叫道。賀千戶皺起眉頭,勒住韁繩。問道:“什麼事?”
那個部將低聲說道:“千戶大人,前方就是野風嶺,那裡地勢險要,要是賊人在野風嶺有什麼埋伏。比如用弓箭手夾擊我們。官軍可就危險了。咱們現在看得到的馬賊不過區區二三十人。不過末將猜想,他們只是出來打秋風的,真正的馬賊,估計兩百人也不止。末將以為,最好是集合的大隊人馬,探查清楚野風嶺的情況,再集中人手,一舉攻上去。千戶大人,你看呢?”
賀千戶雖然是魯莽了一些,可是畢竟是行伍出身,一聽部將說的有道理,心裡的那團怒火也漸漸平息了一些。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梅關古這裡我很熟悉。除了野風嶺之外,要說別的地方可以駐紮數百人,也不大可能。那些賊人十有**就是在這裡駐紮。行,咱們就放慢了腳步,先派人去偵察一番。要是野風嶺上沒人。就算這群賊人走運,回頭咱們再慢慢去抓他們。要是他們就在野風嶺上,哼哼……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