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空、銀山倒
銀錢用完了
鴇兒惱怒了
孃兒姐兒反臉了
花兒朵兒不見了
馬兒被當了
書童被賣了
妻兒氣走了
爹孃上吊了
唉
沒奈何一根竹棒一隻瓢
窮途末路去唱蓮花調
(蓮花蓮個蓮花落喲嚯)
蓮個蓮花落喲嚯
……”
這乞丐有副好嗓子,唱的著實好聽。但這往來於煙花巷的江湖子弟,可有人聽得進去的麼?
第四爻 紅樓驚夢
第四爻,蒙卦六三
爻辭:勿用娶女;見金夫,不有躬,無攸利。
象曰:勿用娶女,行不順也。
轉眼到了一座紅燈高掛、彩袖當風、門庭若市、川流不息的樓臺,金字匾額,上書三個斗大的金字,正是“夢紅樓”。
第五聰*裡告誡自己道:“此是煙花巷、*場,蝕魂銷骨,慎不可入!慎不可入!”可腳下卻不由自主地踉踉蹌蹌地踱進了門去。
門旁立著一位“大茶壺”,正遞茶送水,第五看得眼熟,不由問道:“這不是‘長沙水苑’的小二哥麼?怎麼又到了此處?”那“大茶壺”笑嘻嘻道:“公子說的是小人的胞弟,我叫陳三三,他叫陳七七,想必是他介紹您來的了?快快裡面請!”第五這才恍然小二為什麼那麼熱心,卻原來是為了幫他的哥哥招攬生意。
一個打扮得貴婦一般的半老徐娘笑吟吟地迎上來,福了一福道:“公子請了!不知公子有沒有熟悉的姑娘?我好叫她下來陪公子飲茶!”第五哪見過這陣式,當下想轉身就跑,腿卻不聽使喚,緘口不語,臉紅似紙,都可以糊燈籠了。
那半老徐娘倒十分善解人意,見第五的樣子,就恍然道:“想必公子是初次來此的吧?”第五囁嚅著點了點頭。那婦人道:“我們夢紅樓裡的姑娘個頂個都是絕色佳麗,舍此您可長沙城也找不到比這裡更稱心的嬌娥了。”第五心中暗道:“舍此真就沒有了嗎?”腦海中不由又浮想起了那位林中仙女。
那婦人自顧自地介紹:“我們這兒有會品簫的小桃紅,善彈箏的楊柳青;雪中姬吟詩作對愧殺才子,雲中秀圍棋雙陸件件精通;袁鶯輕嗔薄怒,能嗔得您身酥體軟心癢難搔;方蕙展頤巧笑,當真個是一笑千金傾國傾城。卻不知公子中意哪一個呀?”
第五聰明還在想那吹彈得破的臉兒、彎如新月的眉兒,想那膩如凝脂的肌、白似欺霜的膚,想那芙蓉出水、白衣勝雪,還有那“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猛經一問,哪裡說得出話來?只得讓臉就那麼紅著,只得讓頭就那麼低著。
那婦人想了想,眉開眼笑地道:“公子驛路寂寞,來夢紅樓說不定還可以碰上一位紅顏知己呢!公子稍坐片刻,待我請出一位姑娘侍候公子。我姓賈,這兒的姑娘們和來這兒的客人都叫我賈媽媽!”
第五聰明定了定神,稍稍平穩了一下,彬彬有禮道:“如此有勞賈媽媽!”正說著,偶一抬頭,見樓上翩翩走下一位白衣少女,第五的眼神一下子就直了:不是那位竹林中的少女卻是誰?赫然是她!竟然是她!居然是她!
那少女一回頭也看見了第五,一伸舌頭,做了個鬼臉,象是在說:“果不出本姑奶奶所料,你不是個正人君子!”那白衣少女去捧了一架瑤琴,轉身上樓,每一步都似踩著了風,踩著了雲,踩著第五聰明痴痴的眼神。
賈媽媽看見第五聰明的眼神,立刻明白了,湊近前去低聲道:“公子眼力硬是要得,小丁兒姑娘是我這夢紅樓裡最拔尖、最出色、最優秀的了,琴棋書畫,茶道花藝,吟詩作對,烹調女紅,無一不精。最難得的是,小丁兒姑娘至今還未破瓜,仍是個清倌兒。不過,小丁兒姑娘眼光高得很,是否和公子有緣,我還要去給您問上一問!還有咱們先說好了,倘若姑娘同意了,*之資至少要五百兩銀子,給姑娘的纏頭尚在其次。”說罷,一扭一扭地上樓去了。
第五的魂都被那白衣少女勾去了,心裡反反覆覆地只道:“小丁兒?她叫小丁兒?她怎會在這裡?她怎能在這裡?”心下實在不肯相信林間所見的那麼一個冰清玉潔、出水芙蓉般的女孩子竟是一個風塵女子!雖然緣只一面,還被奚落一番,可第五心裡固執地當她是神女天人一般。及至那老鴇說到五百兩銀子云雲,第五才明白這裡真的就是“夢紅樓”,這一切並非是紅樓一夢。
第五記得鞋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