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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六爺比較迷信,認準一個道理——“舉頭三尺有神明,湛湛青天不可欺”,以前窮的時候,靠著替人挨板子度日,沒做過敗德行的事,發跡之後,更是一味地行善,不管是和尚還是老道,乃至是要飯的窮人,只要從楊府門口過,一定請進來,準備齋飯款待,臨走再給點錢,廣結善緣。
單說有那麼一天,楊六爺聽聞西城有位姓葛的奇人,此人開過天眼,精通地理,所謂“天眼通”,自古就有了,凡是有天眼的人,不用請神問鬼以卦術推算,面對面看你一眼,便知來日吉凶,據說葛先生平時在那一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一個個姓甚名誰,從哪來到哪去,他都能說得不差分毫。
某日葛先生在門首曬太陽,看一個人匆匆忙忙從街上走過來,他一把將那人衣袖拽住,死皮賴臉地非要送人家幾句話。
那人急得火撞頂梁門,拂袖甩開葛先生的手,大怒道:“你這個人好沒道理,我有要事在身,急如星火,哪有工夫聽你說話?”
葛先生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彆著急,我這幾句話,能省你半天工夫,救上兩條人命,我看你著急忙慌的,是因你妻子病重,要趕著去請郎中到家中診治,你要去找的那位郎中,可巧今天不在,你去了也是枉費腿腳,另外你妻子的痧氣已愈,用不著再請郎中開方子抓藥了,但你妻子是孕中染病,痧氣雖退,卻有早產之危,所以我勸你趕緊改道,儘快請位接生的穩婆回家。”
那人只是不信,推開葛先生,緊跑慢跑,趕到郎中住處,到了才發現大門緊閉,一問鄰居,這郎中昨天就外出給人診病,至今未回,想是這趟去得遠了。那人無奈,只好回家,這一來一去,可就耽誤了不少時間,到家得知妻子痧症退了,但動了胎氣,好像有臨盆之兆,他顧不上坐下歇口氣,又急忙跑去請穩婆,合著又是一來一去,兩趟折騰下來,最後妻子還是流產了,肚子裡的孩子沒保住,他妻子婦道人家想不開,此後一病不起,搭進去一大一小兩條性命,那人後悔得拿腦袋撞牆,如果起初聽了葛先生的話,也不至於發生這等慘事。
一來二去,人們發現葛先生出言奇準無比,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而且還會看風水,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不等你說話,他就知道你家房屋結構,開了幾道門,哪道門朝哪個方向,門檻有多高,甚至院子裡的水井,廚房裡的灶臺,這些全能瞧出來。
不過葛先生脾氣古怪,也不以此為業,高興了他就送你幾句,不高興的時候閉口不談,隨你是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向來是一個大子兒不收,大概是洩露天機,恐怕會折損陽壽。
楊六爺聞聽葛先生身懷異術,心中無比仰慕,便買了禮物登門拜訪。
人的名,樹的影,葛先生知道楊六爺不比一般,是地方上首屈一指的善人,請進家中分賓主落座,喝茶敘話。
楊六爺稟性耿直,不太會客套,開門見山說:“什麼事都瞞不過葛先生的眼,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最近家裡不斷有人得病……”
葛先生說您別說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六爺您今年新置辦了一套宅子,全家老小都搬了進去,對不對?
楊六爺說可不是嗎,搬進新宅之後接連擺了三天流水席,問題是這件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還用得著算嗎?以前有人譏諷算命先生算得準,說他能算出來紫禁城裡有位皇上,皇上的媳婦叫娘娘,還能算爺仨走道就數當爹的歲數大,連腦袋長在脖子上都算得出來,莫非葛先生也是專門擅長算這些事?
葛先生說六爺您容我把話說完,您新置辦的這套宅子,是前朝的蒲氏故居,兩百多年來沒怎麼住過人,雖然轉到您手裡之前,整個宅邸都重新修正過,但裡面還有些不乾淨的東西,您家中眷屬得病,不用尋醫問藥,也不必請神供佛,回去之後,您就照我所說的做,在東廂房裡有處地灶,砌這地灶的磚頭,總共是一百七十九塊半,把這座地灶拆掉,灶底下埋著個怪物,只要把它除去,府上也就萬事大吉了,不過切記,一旦從地下挖出來什麼怪物,直接扔進河裡就是,千萬別去看它裡面的東西。
楊六爺信疑各半,家裡東廂房有處地灶不假,可這座老宅建於明代,宅院房屋幾經翻修,唯有東廂房始終沒動過,隔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把地灶拆掉,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塊磚,而葛先生看也不看,就說磚頭有一百七十九塊半,帶整帶零的,真能有這麼準嗎?地灶下又會有什麼怪物?
楊六爺心裡嘀咕,先辭別了葛先生,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