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但見滿臉黑線的盯著自己。於是他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緒,按照德欽之前的交待,勉強背了出來:“德欽巴丹團長說的對,md政府一直容不得二零六團,早晚要找個藉口拆散,分到其他部隊去!大家能夠想的,咱們一旦去了其他部隊,肯定要受盡窩囊氣!更重要的是,在團裡擔任過一官半職的,曾經對md政府和緬族有過怨言的,到時候肯定要被秋後算賬!大家可能不知道,這些年來,德欽巴丹團長已經幫咱們平了不少事,如今連他也自身難保了!”
“說的對!”一名軍官在旁邊站出來,高喊了一聲:“其實二零六團早晚要被逼起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就是這麼回事!”這名士兵總算是進入了狀態,開始有條有理的侃侃而談起來:“德欽巴丹團長為人厚道,現在自己決定起義,不願意為難大家,所以讓大家自己選擇去留!我知道很多人想要過安定的生活,很多人根本不想當兵打仗,恐怕大家還擔心參與了起義之後,被md政府抓住之後就是死路一條!但是大家想過沒有,就算我們不參與起義,md政府就一定會放過我們嗎?他們剿滅不了果敢共和軍,抓不到德欽巴丹團長,必然會把怒火都發洩到我們身上,到時候我們還是死路一條!既然怎麼都是死,為什麼臨死之前不掙扎一下?!……”
聽到士兵後面說的這些話,德欽巴丹算是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平日教導有方,讓這個榆木腦袋靈活了一點。
眼見多數官兵贊同起義,沒聽到明顯的反對生意,德欽巴丹高興的同時也有顧慮。
這些士兵很多都拖家帶口,就算他們本人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卻不能不顧及家人安危。
以md政府的作風,不是沒有可能拿官兵的家人出氣,更可能用家人性命要挾他們投降。
也就是說,這個因素決定起義之後,軍心是否安定。
再說龐勁東這一邊。
就如楊家威曾經說過的一樣,果敢共和軍的辦事效率非常的高,完善的軍紀不僅很快就制定了出來,而且一整套軍事司法體系也隨之以最快的速度組建起來。
龐勁東本來試圖施加一些影響,儘可能拖延一些時日,等到叔祖把氣消了再說,卻沒有任何效果。
更加出乎龐勁東意料之外的是,果敢共和軍不全是大字不識的草寇,竟然還籠絡了很多的人才。
甚至還有兩個精通法律的,原本畢業於國內知名院校法學專業,也不知道怎麼淪落到境外來販毒了,如今成為了軍事法院的主審官。
軍事法庭開審的當天,幾乎所有果敢共和軍的高層全部到齊,坐在第一排的就是龐文瀾、龐天寵和龐勁東。
龐天嘯和龐天彪兩人的家屬也都到場了,龐勁東擔心他們哭鬧起來破壞審判秩序。
一直以來,這些人沒什麼法制觀念,生活在家長制社會里,只懂得敬重尊長,卻不曉得尊重法律。
或許因為龐文瀾在場,這種情況沒發生,沒人敢在龐文瀾的面前放肆。
審判的過程還是很合理的,有公訴人、有辯護律師,甚至還有一個由各級軍官組成的陪審團。
像模像樣的一場庭辯下來之後,判決很快就做出了,龐天嘯的叛變行為事實清楚、證據確鑿,被判死刑。
至於龐天彪則屬於脅從,既沒有對龐天嘯提出任何負面建議,在整起叛變事件當中也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因此只是被判褫奪一切職務,永不敘用。
當主審法官把最後一個字說出口之後,法庭上終於傳來了“嚶嚶”的哭泣聲,是龐天嘯的妻子和兒女們。
他們不敢哭得太大聲,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斷的擦拭著淚水。
龐勁東暗自感嘆,幸虧叔祖的幾個妻子都已經先後過世了,如果龐天嘯的母親還在人間,恐怕今天真要鬧將起來了。
但龐勁東轉念一想,又覺得以叔祖治家的方式,這些妻子們在世的時候恐怕也不敢多言軍中事務。
相比之下,龐天彪的家人則是如釋重負,忙不迭的撫摸著胸口,感謝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耶穌、聖母瑪利亞以及一切他們能夠想到的神明,然後不約而同的向龐勁東投來感激的一瞥。
龐天嘯當即就被帶出法庭,然後又被一聲清脆的槍聲終結了生命。
龐勁東觀察得比較細膩,發現在槍聲響起的同時,叔祖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眼角流淌出了一絲渾濁的淚水。
不過,很快的,龐文瀾就恢復了那種堅毅果敢的神情,並用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拭去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