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買這幾件寶貝的富翁,實是趙宋的一位後裔”什麼碧玉西瓜、玉石圍棋都是昔時宋朝皇宮御用之物”人家藉此憑弔祖光所以才願意重價購買。
其中清明上河圖繪著趙宋時汴京風物、皇宮殿宇,恰恰是諸般寶貝里面的總攬綱目之首要,缺了這幅圖”人家就不肯買了。
李偉為了傳中的萬兩黃金,決心不惜一切價格要將這幅圖弄到手”在宮中大叫大嚷,可鬧了一整天,張誠、張鯨都出來賠心,到底還是沒有找到。老爺子竟跑到女兒面前指手畫腳的告狀,宮中太監連太后的懿旨都敢違背,把名畫藏起來不肯給他。
李太后被老爹吵得不耐煩”給另外畫兒替代,無論何等珍貴的名畫,李偉都把腦袋搖得像貨郎鼓:不要,就只要清明上河圖。
到後來連李太后也起了疑心:那副畫兒到底去哪兒了呢?她叮嚀老爹先回去”等宮中秘密查訪”找到之後一定給他,李偉這才沒趣而歸。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李偉在宮中鬧的聲勢不,自然傳到了宮外有心人的耳朵裡。
張居正的反對派在這兩年貶的貶、罷的罷”已經所剩無幾了”並且出售字畫充盈國庫一事”終究是符合外朝文官“把內庫的錢都掏到戶部”的思維辦法,背後又有李太后和萬曆帝支援,倒也無話可。
突然爆出宮中珍寶失蹤的事情,這些人真是喜出望外,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跳起來,刑部主事沈思孝、監察御史趙應元、太僕寺少卿張友龍等人紛繁上書,彈劾戶部尚書張學顏縱容屬官,中飽私囊,與內廷宦官勾結”借出售宮禁之物的機會,貪墨清明上河圖為首的眾多珍寶。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矛頭雖然暫時瞄準直接準備的張學顏,實際上則直指力推此事的首輔帝師張居正,連帶著司禮監馮保。
現在跳出來的沈思孝等人只是衝鋒陷陣的過河卒子,他們背後還站著車馬炮和老帥,前任首輔高拱留在京中的餘黨,以及前次在父(母)喪奪情事件中和張居正產生衝突的朝廷大員,對刑部主事沈思孝的行為”刑部尚書嚴清的態度就相當含糊。
從內廷到外朝都醞釀著狂風驟雨,那些對新政不滿的官員都在觀望著局勢”帶著隱藏不住的興茶……,…
誰都不會知道,扇動同黨形成風暴的那隻蝴蝶,只是的正四品錦衣衛指揮僉事秦林。
這幾天他依然老老實實的每天去錦衣衛衙門點卯,裝得和沒事人似的,就連最親信的陸遠志和牛大力每天議論宮中名畫失竊一案的時候,也絕對沒想到自家主座在這場風波中飾演了怎樣的角色。
終於,劉守有把所有的堂上官都召集到了本衙白虎大堂。
陪在劉守有身邊的還有兩個人,其一相貌平平,笑容格外的奸猾,褐衫皂靴尖帽,卻與往日所見符東廠官員不合,胸口有千戶武官補服一這就是東廠除廠公之外的第二號人物,現任掌刑千戶,馮保的心腹徐爵。
另外一人神色桀驁不馴,滿臉橫肉,鬍子一狠狠紮在下巴上,兇相畢露”也是褐衫皂靴尖帽,胸前有百戶武官補服,乃是東廠理刑百戶陳應鳳。
廠衛一體,大部分時候東廠的權勢還要蓋過錦衣衛,東廠掌刑千戶的地位和錦衣都督劉守有差不多,而理刑百戶比除掌北鎮撫司之外的所有錦衣堂上官都要略勝一籌。
所以諸多堂上官都朝這兩位頷首哈腰,唯獨馮邦寧神態悠然自得,隱隱傲視同僚徐爵、陳應鳳都是他伯父馮保的下屬。
互相之間都是認識的,劉守有略為介紹”便開門見山的道:“想必諸位都曉得了”慈聖太后賞給武清伯的清明上河圖,居然在宮中遍尋不得”外邊什麼的都有,且不管它,為著太后震怒,東廠和咱們錦衣衛聯手辦案,哪兩位老兄願意出把力,偵辦此案?”
刷的一下,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秦林身上,誰不知道這位年輕的指揮僉事屢破大案要案,乃是本衙破案的第一號能員?
“下官願往!”
出乎意料的是,搶先應諾的不是秦林,而是馮邦寧,他滿意洋洋的走出班列,還挑釁的看了看秦林。
荊湖卷 363章 怕你不倒黴
被馮邦寧來了個突然襲擊,秦林只是無所謂的笑笑,老奸巨猾的劉守有則臉上怒意一閃即逝。
張居正和馮保兩位雖然立場其實不完全一致,但基本同盟關係還是穩固的,僅僅是站穩司禮監和東廠的馮保不甘於隸屬者的地位,想取得同盟的主導權,張、馮之間並沒有太大的矛盾。
這次出售宮中書畫以充分國庫的事情是他們兩位共同推動的,而彈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