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著是左冷禪新創,世上除了他和嵩山派少數高手之外,並無他人知曉,豈料一用出去便被林平之看破了,莫大先生若是照林平之所教出手,這時卻已是贏了。
勉強讓過半尺,向後跳了兩步,卻見鮮血從身側瀝瀝而下,卻是費彬一劍紮在了他脅上,這還是幸虧費彬被林平之一喊,有些心虛,出手時略有遲滯,否則一劍穿心都有可能。
這劍雖未致命,可也已是重創,莫大輕嘆一口氣,跳出圈外道:“我輸了。”
莫大先生黯然退下,林平之怒道:“你怎麼不聽我的,難道到了現在,還當我會害你不成?”
“不,不,我怎麼會不信任你,若我還對你有半點的不信任,今天我根本不會在這兒了。”莫大先生低著頭小聲說道:“我,我不是不信任你的人品,我只是不信任你的年紀。”
原來如此,明白了,林平之畢竟年紀甚輕,便是顯出了再多特異之處,也難以相信他武學境界有多高,更無法相信他當時真能指點自己,何況這個相信,是要拿身家性命來試的。
這時全場都有些震懾了,費彬雖然贏了這一戰,但除了在林平之和左冷禪的約定裡,他算是給左冷禪贏了第一分,除此之外,誰也沒把他當成什麼,連他自己,都沒有半點勝利者的感覺。
這一戰唯一的勝利者就是林平之,而這勝利,僅僅是靠一句話而已,僅僅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就像某些哲學那樣,不在乎你說了多少,只在乎你在關鍵的時候,說了關鍵的話。
左冷禪見到他這般武學境界,不由的越發起了英雄相惜之感,實不欲今天在此傷害到他,但一時卻又沒善策可籌,正如他自己說的,他必須要用盡手段,來爭這場勝利,可不能讓部下看出,首腦竟在偏袒敵人,那可是要命的。
但無論如何,第一戰還是敗了,林平之不禁有些灰心,要不乾脆整個敗了也罷,反正左冷禪其實已並不想要了劉正風性命了。
不對,一旦退讓,後果總不會太好,而且和劉正風相關的人也就多了某種牽掛,甚至包括自己,而且若輕易認輸,自己的形象也會受到嚴重影響,要知道這可是自己走出江湖的第一步啊。無論如何,退讓是萬不得已時才能作的。而且現在直覺上也覺得,打贏了這比賽,似乎是必須的。
這時讓誰上?劉正風悄悄對林平之說:“曲大哥武功勝我不少,似乎可以勝一場。”
林平之輕輕搖了搖頭:“不,雖然認識他的人不多,今天又有我的易容,但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想讓他出手,這個險不能冒。”
老尼姑定逸卻還是在躍躍欲試,但林平之輕輕抄起長劍,將劍鞘橫舉,攔住了所有人:“不用多說什麼,下兩場都由我包了。”
左冷禪隨口吩咐,身邊一人便越眾而出,雙手抱拳,微微欠身道:“在下嵩山派鍾鎮,人稱九曲劍,特來請教林公子高招。”
如果在幾天前,鍾鎮若是見到了林平之這個武林中的後生小子,只怕連正眼都不會瞧他,但此時不知不覺間,他便已經有些身份了,而且左冷禪的行為雖然隱晦,但親信之人卻暗暗查覺他對這個後輩其實極為敬重,那麼說話間便不宜無禮了。
林平之隨口答禮,同時便手按劍柄,五指依次慢慢按下,氣氛忽然就有些不對了,雖然鍾鎮身為嵩山派高手,內力修為甚深,卻也不覺間微有一絲寒意。
一一六章金盆洗手,神劍縱橫(九)
“有件事我先告訴你,免得你一時不防備吃了大虧再來怪我。”林平之拔出了自己這把神劍,同時說道:“你看我這把劍如何?”
鍾鎮有些不解道:“你那把劍是在哪個鐵匠鋪裡打的吧,值幾錢銀子?你該不會是說你的劍差了,有些吃虧,那也無妨,劉師兄手中必有好劍,你找他借把就是。”
“不,不,不在此。”林平之笑道:“我這把劍是世上罕有的神兵利器,我是說你們的劍對上我的,是要吃虧的。”
林平之嘴上說的是世上罕有,其實心中所想的是,恐怕世上根本沒有第二把劍能比的了,除非武俠上帝再造一把。而且他不想在這事上有所隱瞞,既然出手,反正是要被人知道的,何況左冷禪已對他有好意,也不便隱瞞什麼。
可別人眼中,卻實在看不出這劍有何好處,看外形黯淡無光,實是再普通不過了。甚至已經當面感覺到林平之威懾的鐘鎮,都沒想到,他感受到的劍氣,多半是來自於這把劍,而不是林平之。
鍾鎮拔劍,雙手握持;掌心向外,成抱拳之狀,劍尖向下,這卻是很恭敬的態度,一出手,便是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