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綠鸚和紅鵡都保持著安靜。
不過綠鸚的安靜是因為這些日子來日日揣摩著徐善然的性格,已經多少知道單獨待著的時候,姑娘從來不喜身旁的人多話;而紅鵡卻兀自想著剛才水亭中的事情,還越想越有些說不出的不平:
姑娘怎麼能叫綠鸚帶她過去呢?她和綠鸚都是大丫頭,這一下不就讓綠鸚踩到她頭上來了?
再說姑娘在人前和在人後的差別也太大了,完全就判若兩人。更別說和以前比。
簡直像撞了客一樣……
思緒亂糟糟地走到了這裡,再聯絡徐善然出去和回來之後的差別,紅鵡一時真的打了個寒顫,忙揮去腦海裡的念頭,但不知怎麼的,這念頭自在腦海中一生,就有若生了根一樣,越想忘記,它反而扎得越緊。
雖說侯爵府爵位已算很高,但到底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真要繞到那湖之後,也並不花多少時間,徐善然跟著那小丫頭向前走著,一刻鐘多一些的時間也就到了。
這個時候,因為要甩開小廝又特別繞了道的何默和何鳴也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何默一看見徐善然已經等在這裡了,就高興地笑道:“我剛才還擔心表妹你找不到這邊來呢!”
“問個丫頭就是了。”徐善然微笑。
“你帶我們來這裡到底幹什麼?”何鳴這時候喘勻了氣,插話問。
何默左右看看,見除了徐善然的兩個丫頭之外,暫時只有自己兄弟二人,就衝徐善然與何鳴招招手,神神秘秘地順著小樹叢溜到牆腳之下,湊近牆壁聽了一會,那貼著牆的耳朵都稍微動了動:“……嘿,我就知道,來了!”
這句話說完沒過多久,站在旁邊怎麼也不好意思做出和何默一樣舉動的何鳴與徐善然就聽見有聲音由遠及近,從牆外傳進牆裡:
“生兒子沒屁/眼的烏龜王八蛋何倫,活該你老婆被你氣得一屍兩命死在床上!你這輩子就是個斷子絕孫的命!什麼沐陽侯府什麼宣威將軍,我呸!不過是個有鳥沒卵的混球,你有本事就真讓自己斷子絕孫去了那孽根去那相姑館接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 屠狗之輩
最粗俗不過的市井俚語就如傾流倒懸一般自頭頂上兜頭澆下,除了正趴著牆聽壁腳的何默和早有準備的徐善然之外,兩個丫頭並何鳴都驚呆了。
緊跟著,何鳴結結巴巴地說:“你……何默……”
綠鸚和紅鵡兩個丫頭也燥紅了臉,俱都衝上來要捂住徐善然的耳朵。
徐善然咳嗽一聲,趕在丫頭們真正做了動作之前說:“三表哥四表哥,我先去更衣了。”說著便如羞怒一般,帶著身旁的兩個丫頭快步離去,幾下就轉進小樹林中,不太能看清楚身影。
在她的後頭,何默還想叫住他,卻被身旁的何鳴給趕緊制止了。
何鳴罵道:“你帶我過來就算了,居然還敢帶表妹過來!回頭看母親怎麼教訓你!”
何默說:“算了,我哪一天不被母親教訓?你不覺得有趣嗎?嘿,這是我們的二哥啊!”
何鳴說:“什麼二哥,早被三叔出族了,本來我們行四行五的,現在都直接跳前了一位。雖說父親母親一直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三叔現在膝下又沒有子嗣……哎,反正木已成舟了,他現在每逢心情不爽快了就一定要來府牆外罵街,還就是不接受府裡的幫助,怎麼看都徹底反目成仇了。這些事我又不是不知道,虧得你今天巴巴把我帶來這裡!”
何默:“你知道你親耳聽過他罵人嗎?每一次我們都被趕得遠遠的,我早就好奇了。再說難得今天表妹過來,你知道表妹又不知道,你剛才叫什麼呢,你不叫我現在都跟表妹說清楚這個人了。”
“表妹哪會對這些有興趣!”
“怎麼就不會了,她剛才不還和我一起玩青蛙!”
“這……女孩子怎麼能聽這些汙糟話,你當心表妹再不和你玩了。”
“不可能吧……”
許是說著說著兩個人就走了,後頭的聲音徐善然就沒有再聽見了。
離開了雙胞胎能看見的範圍,她的腳步先是慢了下來,漸漸又停了。
但現下她們並沒有離開這一片牆的範圍,還依舊能斷斷續續地聽見外頭那高亢的咒罵。
紅鵡忍了幾息,忍不住要開口。
旁邊的綠鸚連忙扯了她一下。
但這一下卻叫本就窩在紅鵡心裡的那團火猛地爆發出來!這位和綠鸚一同自老夫人院中出來的白膚高挑丫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