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是不是你聽錯了?”
男人笑著說了句:“許是我聽錯了。”說話的同時,抓著女子的手卻在對方的掌心中寫道:山石中空,裡頭有人。回宴席,看誰不在。
女人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也不再說話,整理裝束之後便與男人分頭回去宴席。
此刻山石之內,拉著何鳴蹲在地上的徐善然自那些山石的孔洞之中看見了兩人離去之後,又稍過片刻,才拉著何鳴站起來。
自剛才看見那兩人之後,何鳴就有些恍恍惚惚,這次也是被徐善然拉了兩下,才懂得自地上站起來,喃喃說:“表妹……剛才那劍……?”
“沒事,只蹭了一下。”徐善然回道,又低聲說,“表哥,我們先出去,要趕緊會宴席上了。”
何鳴有些呆滯的點頭,跟著徐善然往外走。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好一段路,走在後頭的何鳴才囈語說:“剛才那兩個……寧王……和玉福公主?”
徐善然並不停步,但她反手握住何鳴的手。
何鳴被這動作驚得猛一個激靈。
跟著,他立刻發現了,手上傳來的力道彷彿沒有一點女兒家的柔軟,而是又用力又堅定,徐善然的聲音也在同時在他耳邊響起:“表哥,回去馬上將將這裡的事情告訴舅母,我會讓棠心先把舅母請進耳房,到時候你就在那裡將事情說出來,一個字也不要隱瞞。然後舅母再帶你到席上,這個時候,我才會出現。”
說道這裡,她又說:“表哥,別怕,舅舅和舅母,還有四表哥都等著你呢。”
兩人到了假山外。
綠鸚還在原地,看見徐善然與何鳴先後出來,連忙迎上前來。剛想叫徐善然,就見到一處,不由驚道:“姑娘,你的手背?”
夜色下,那白玉似的手背處已被一道血痕劃破,在這短短几步路的功夫裡,那血痕周圍已微微腫起了。
“無事。”徐善然簡單回應過後,將要做的事情對綠鸚說清楚後,再叫何鳴:“表哥,你跟著綠鸚走。”
何鳴下意識地點點頭,按照徐善然說的和綠鸚走了兩步之後,忽然記起什麼:“表妹,那你……?”
“我去別的地方,還有些事。”徐善然說了一聲,便自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但還沒走兩步,何鳴的聲音又從後頭追來:
“就自己一個人嗎……”
徐善然停步,自黝黝深藍中回頭,莞爾一笑:“我不怕的。”
這邊的兩人分頭行動。
綠鸚帶著何鳴往宴席中趕,到底是自家地頭,她在半道上聯絡上了棠心,棠心立刻便將雲氏引進那供人小憩的耳房之中。
何鳴結結巴巴的將剛才的事情一一說給雲氏聽。
雲氏聽得一半,臉上幾乎都沒有血色了,身子都差點要向後倒去,好懸穩住了,一疊聲問徐善然現在在哪兒,又得到兒子“我們出去後表妹就會過來”的句子,不得不哆嗦著身子坐下,待心中的驚駭少許平復之後,再帶著兒子往那宴席中去。
這時眾人都用完晚膳,大桌子已經撤去,又是那如外頭一般的小案桌擺了上來。
玉福公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因心裡有事,帶著何鳴回到宴席的雲氏只覺那自主位上投過來的眼神有若鋼刀一般。她帶著兒子在位置上坐下,坐下的時候手臂有點不利索,撞到了旁邊的何氏。
正和他人交談的何氏被這麼一撞,登時轉過身來,關切問:“怎麼了?”
雲氏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和何氏交談?但又不能不說,只得強撐著笑臉,還擔憂自己笑得是否僵硬,嘴裡含混地說:“沒什麼,就是善姐兒……”
不想何氏這麼一聽,便皺眉道:“那丫頭剛剛出去了,現在也不知在哪裡混玩,怎麼今日一日都沒有見她幾次。”
雲氏心頭咯噔一聲,忙要將話題帶過,卻聽一聲清稚的嗓音自旁邊傳來:
“母親在說我什麼呢?”
兩人轉頭一看,不是徐善然還是哪個?
雲氏只覺心裡繃得緊緊的弦被撥動了一下,差點又做出什麼失態的動作來。什麼都不知道的何氏卻沒有任何負擔,見女兒出現,她就直接招手:“你這丫頭,今天都跑到哪裡玩去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也不見你能安分呆上一會兒。”
“這哪裡怪得了我?”徐善然不滿衝何氏道。
何氏是許久沒有聽徐善然這樣的口吻了,當下就是一愣,不由細看了女兒一眼,卻立時發現自家女兒捂著手,眼眶紅紅的,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