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戴,真拉了西北這一個歸根結底都是窮苦出身的隊伍上去,士氣如何,還真不好說。
就算撇開這兩點,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如果現在他們因為看見了徐佩東的頭髮,就事事答應京師那邊,那以後京師那邊的傳訊,他們如何拒絕?長此以往,不過成了京師那邊的一條狗!
但要說拒絕……如果對方下次再送來徐佩東的一根手指頭怎麼辦?一隻耳朵怎麼辦?或者直接送來一個人頭怎麼辦?
在座的人中誰都與徐善然有關係,何鳴何默這一對雙胞胎的親人也都在京中,他們誰都不敢做聲。
最後唯有坐在主位上的邵勁出聲:“行了……把其他人都叫來,我們開個作戰會議。”
眾人一時沒有做聲,如此靜默幾息之後,還是何默答應一聲,站起身掀了帳簾,走到外面去叫人。
剩下的幾個人看著邵勁,只見剛才咬著牙蹦出這一句話的已經閉上眼睛用手支著腦袋,臉低低地向桌面埋著,叫人不能看清楚神色。
出去叫人的何默很快回來,不多時,西北幫的一眾人都已經來到,在這一屋子男性之中,王自馨作為唯一的女性,不管出現幾次,都是一如既往的奪目。因此在邵勁通知了接下去與紅日軍作戰的訊息之後,其他人還在面面相覷的時候,王自馨已經站起來,語氣激動的辯駁說:“與紅日軍作戰?為何?大人您之前不是才說過要等紅日軍攻破京師,到時候紅日軍就犯天下之大不韙,必將受到所有人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到了那時候,才是我們行動的時機?”
邵勁臉色已經陰得快滴出水來了。
他看了站起來的王自馨一眼,將到了嘴邊的怒罵咽回喉嚨,只冷冷說了一句:“計劃變了。行了,這次的事情沒有得商量,不願意出戰的人站出來,我不安排你們上去就是!”
王自馨氣得胸膛起伏:“大人,您覺得在座是有人怕死不上前嗎?”
邵勁卻不答話了。
周圍的人眼看不好,忙解圍道:
“王將軍坐下吧!”
“是啊,將軍坐下吧,想來大人是有自己的想法。”
“我們都是武夫知道什麼?當然都聽大人的,大人叫我們往東我們就往東,大人叫我們往西我們就往西!”
話到此時,沒有人再觸邵勁眉頭質疑行動,相反俱都聚到作戰地圖前面,圍著那地圖七嘴八舌地談論作戰計劃,這一下子之間,帳篷又熱鬧了起來,剛剛的不愉快就彷彿根本不曾發生一樣。
但作戰計劃當然不可能一天之內就敲定,等到太陽西斜的時候,眾人三三兩兩自帳篷內出來,面上彷彿什麼事情也並未發生地各自散去。但直到晚間,西北幫卻悄悄聚在了城內的一處偏僻酒館裡,彼此小聲討論著邵勁此次突然決定出兵攻打紅日軍的原因。
今天的白天下了一場大雪,藹藹的白色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化,聚在酒館的窗臺上反射著蠟燭和月亮的光暈。
外間突然傳來輕輕的交談聲,接著就是門板被開啟的聲音,說話的眾人俱都向外看去,只見一個裹著斗篷的嬌小身影走了進來。他站在門邊抖抖衣衫,又脫下來身上厚厚的毛皮斗篷交給那小二,這一下就將自己完全露了出來,不是王自馨還是哪一個?
眾人都十分客氣地和王自馨打了個招呼。
王自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只說一句:“我探到了風節為何突然決定進攻紅日軍。”這時她神情平靜,容色淡淡,哪裡還有白天在軍帳之內對上邵勁時衝動的模樣?
王自馨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
所以她能在父母雙亡一介孤女之時,看準時機一步就攀上了當時西北的最高指揮官。
而邵勁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
所以她現在的情況甚至比她當初預估的要好得多——她不是侍婢,不是通房,甚至不是侍妾,而是能和邵勁坐在同一個帳篷之內,甚至能夠在有些時候、在某些人面前,直言不諱頂撞邵勁的下屬。
這個身份可出乎她意料的方便,甚至讓她看見了自己名正言順地和邵勁在一起的可能性。
君不見現在,這些西北眾將就已經預設了她是邵勁的禁臠?
而這其實一點都不難。王自馨目光輕輕閃爍。邵勁在私底下是個很隨和的人,還有點憐香惜玉的性格,輕易不會打罵女人,所以她在私底下偶爾會叫對方風節——而叫得多了,總會被人聽見;再者她也時常跟邵勁單獨相處,雖說只是軍帳,但邵勁又不愛人服侍,從不要貼身侍從,哪怕是打掃的人也都只在外頭守候,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