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去了吧。”
不料歡喜一聽,臉色立刻就擺正了:“少爺這是在說玩笑話呢!小的當然是跟著少爺做事,這不早早就等在外頭聽少爺的吩咐了嗎?少爺說東就是東,說西就是西,說辦什麼就辦什麼,小的算什麼,哪懂得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呢!”
任成林這話一聽,頓時舒服極了。
但他並沒有和歡喜糾纏著這件事,而是在說話的時間快步朝寺院中的迎客僧走去。
他要找對方瞭解周圍困難的住戶,相較渾身邋遢的乞丐,手腳殘疾的廢人,唯獨有地耕種卻生活窮困的良民或者其妻母孩子,最是方便可用。
前兩者的佈施尚需慢慢籌劃,但最後一類人,只需叫山上的僧人來細細詢問,立時就能挑出其中困難之人幫補一二。
自小練武的少年步履極快,不一會兒就將跟在身旁的歡喜甩下了一小截。
但這個時候,任成林的腦海裡早就沒有歡喜這個人了。他全心全意地都在想這件事情。
年紀少小尚未加冠,就經歷了許多事情的少年其實比誰都明白。
有一天機會落到你手中,而你沒有將其抓住,那很可能就再也沒有下一個機會了。
任成林絞盡腦汁雷厲風行的行動並沒有牽涉到山上。在佛寺裡小住的貴婦女眷依舊享受著寺廟特有的幽靜。
只是徐善然遺失的那枚鈴鐺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就被懷恩伯夫人送了回來。
這還是徐善然兩世第一次見到這位伯夫人,她生得確實十分的貌美,更兼十分圓滑,並不將東西拿出來當面詢問,只一邊喝茶一邊談笑,不經意間就用帕子包了東西用袖子掩著,悄悄還給了桂媽媽。
等懷恩伯夫人姜氏告辭之後,桂媽媽將東西交給母親,因著事情解決得實在漂亮,母親也並不如何生氣,只跟桂媽媽感慨說:“平日裡我和她也沒有什麼交情,想不到是個手腕這麼厲害的當家夫人。”
自家太太估計看什麼當家太太都挺厲害的。桂媽媽笑呵呵說:“懷恩伯夫人也是大家口中出了名的伶俐人。”
何氏將坐在一旁的徐善然攬入懷中:“雖說姑娘還小又沒有表記,就是流出去了也無所謂,不過我還是承她的情呢。”
徐善然有點不以為然:“總是他們撿到的,懷恩伯家還會貪一個小鈴鐺?”
何氏聽罷笑了,跟桂媽媽說:“這孩子,怎地突然刻薄起來了。”又問,“剩下的那顆鈴鐺你收起來了沒有?”
“給綠鸚了,讓她什麼時候拿去融了打成另外的樣式。”徐善然回道。
“也不必融了,那丫頭最近伺候你也不容易,湊一對賞給那個丫頭吧。”何氏吩咐,東西丟了雖然再找了回來,但也不知道都有什麼人經手過,她是斷斷不肯再留給女兒的。
說著她見女兒低頭依偎著自己,頭上還是扎著花苞頭,釵了小花鈿,又有垂下來的兩個寶結葫蘆隨著她的拍打輕輕上下起伏,不由跟桂媽媽商量說:“善姐兒喜歡扎這種清爽的頭髮,剛好這次侯府來的禮有一匣子的漂亮珍珠,我看什麼時候做兩個小小的珍珠髮網給善姐兒戴著?再有夏天也要到了,善姐兒去年不是說想穿那海天霞色金縷銀條皓紗?去歲她年紀小又猴一樣,穿上不太成樣子,今年個子抽條人也沉穩許多,那紗剛好做從蘇杭那傳來的千蝶裙,再層層綴上些珍珠,也就是了。”
海天霞色乃白中微紅,銀條皓紗又質地十分輕薄,再有千蝶裙為取其皓紗質地輕薄微透,一條裙子單由紗層層疊疊縫製而成,裡外或金縷或妝花,紋樣隱隱約約,十分雅緻動人;這千蝶裙乃是去歲蘇杭上供皇室的貢品之一,本叫做千疊裙,因宮裡的一位娘娘頗喜其中一條有蝶型紋樣的,又蝶與疊通,最後就叫成了千蝶裙。
桂媽媽一盤算:“奴婢看恰恰好呢。”
徐善然對千蝶裙沒有什麼興趣,再加上她今年才七歲,過個一年還要再長個子,不說那紗一匹要多少銀子,就是一匣子珍珠這樣用也有些浪費,便說:“等明年又不能穿了呢。”
何氏忍不住笑起來:“一條裙子你還想留著年年穿兒?一覺起來人都不一樣了,以前怎麼不見你這般小氣?”
徐善然揚唇笑了笑,並不接話,只忽然自袖中拿出了個繡山水小童的淡藍色眼罩,遞給何氏:“孃親,眼罩。”
前幾日剛說燈油有些薰眼睛,還聽女兒說要找御醫來看看,沒想到今天就收到了東西,何氏一時不由又驚又喜:“怎麼突然做了這個?這針線——”她用指腹細細摸索著上面的圖案,只見針腳細密平穩,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