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的體力削弱過半,玖木綾分外狼狽地大口大口喘息著,垂在身旁隨著胸口劇烈起伏不算顫動的手卻突然摸到了腰間的佩刀。
——在她成為侍從的時候,土方十四郎親手交給她的那把刀,曾被他嚴謹而細緻地親手打磨過。
急促的抽吸聲中,她終於抓住了刀柄。
☆、確認011。
閃避著清見猛烈的攻勢,男人在百忙之中不忘扶穩自己的墨鏡,餘光瞥向另一側,若有所思地一揚眉:
“嗯……她的節奏變得有趣起來了,是因為什麼,那把刀的緣故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剛剛打到高。潮就要拋下我了嗎,真是殘忍的人。”
真假參半地埋怨著,清見半眯著眼睛偏過臉,唇角略微上翹。
忽而姿態從容地一刀直劈,從上至下削去對方半片衣角,在對方閃身躲避時早有準備地反手持住刀柄,用與和顏悅色的面容毫不相稱的狠戾力度朝著對方的腹部重力一擊。
——男人裹在深綠色長風衣裡的身體與被削落剝離的布料一同墜地。
清見緩緩收回手腕,步履輕盈地上前,繼而寬長的和服敞袖滑過空中,刀尖點上對方眉心。
“離開。”溫煦的聲調咬字清晰,半開的眸光卻凌厲如同蟄伏中的鷹鷲,“我來解決。”
死按住剛剛遭受猛擊的下腹,仰面臥倒在地上的男人正了正耳機,乾脆交疊起雙腿將手墊在腦後,遠望著經過深色鏡片過濾而渲染成棕色的烈日,用沉默回應了他。
隨即,清見鋒利的目光放柔了下去,微微一笑收起了刀。
……
子彈破空的凌厲聲響過後,是右肩肩頭陡然傳來的銳痛與噴薄炸開的血花。
彈頭疾速旋轉著鑽入面板撕破筋肉,最終卡在嚴密的骨縫之間,異物帶來的不協調感迫使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鬆,武士刀砰地砸到地上。一股灼烤的火藥味竄進鼻尖,身體因巨大的衝擊力而不受控制地後仰過去,尖刻砭骨的疼痛襲遍全身。
重重地仰跌下去,玖木綾咬緊牙關換用另一手撿起刀,翻滾避開嚐到甜頭的對方利用距離優勢接連掃射來的子彈,還能動的左手挾著刀按住地面挺身而起,促使肩上傷口綻裂得更深,汩汩流出的血液浸透了黑色制服。
不想死,還不想死——
生存的強烈慾望敦促著她強撐起傷痕累累的身體,卯足了力氣提刀直衝向遠處雙槍高舉的粉衣女人,子彈接二連三地高速襲來,被她偏頭避開要害,臉側、手臂和腰間卻被擦出了駁雜的血痕。
腥羶氣充盈了胸腔,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她用手背擦了擦沁潤血滴的眼角,著力使糊成一團的視野重新呈現清明。
對方的彈夾用光,徒勞無功地扣動了幾下扳機便低咒一聲將失去作用的雙槍丟到一旁,
玖木綾快速移動的腳步絲毫未加遲疑,瞬時閃身到粉衣女人身前,左手高高起抬起刀劈頭砍下——
忽而隔空伸來一條手臂,動作和緩輕柔地握住了她的手,卻輕而易舉便令她的刀再也無法下沉半分。
玖木綾調轉視線,愣忡地看著對面稜角分明的笑臉,眼眶微微一熱。
慣性使然地,她順著對方柔軟五指的力道,緩緩放鬆了握著刀的手。
“我們該走了。”
短髮男人兩指併攏按著耳機,從另一旁走了過來,抬手稍微拍了拍粉衣女人的後肩。
粉衣女人忿忿不平地瞥過一眼,最終低低一哼,轉身與男人並肩離開了。
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去關注兩人的動向,玖木綾全部的焦點都集中在了眼前直面她長身而立的清見身上,雙腿猶如灌鉛般沉重不已,定定地將她釘在原地。
清見的目光溫柔而熱烈,融融細細地灑下,灼燙地燃燒著星點在她的裙邊袖角。他就帶著這樣溫柔的眼神,向她張開了雙臂,輕聲細語地呼喚道,“阿綾。”
只這一個暌違已久的稱呼,就讓玖木綾的身體猛然一個戰慄。喉嚨湧起一陣難言的哽咽,她隔著蒙上血霧的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終於緩緩地將疲累脫力的身體完完全全依靠進對方懷中。
熟悉的溫暖味道充斥在鼻尖,玖木綾僵直的身體舒展開來,終於安心地閉上眼。
——即刻迎接她的卻是一把冰寒冷冽的刀鋒。
薄利的刀刃壓在她的頸上,對方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在頸間遊走,尋覓摩挲著她激躍跳動的血管動脈。
“別擔心,我知道你怕疼。”他親暱地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