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暗搓搓地為自己的解答點了一個贊。
然後他想了想說:“謝惠梅手頭有軍隊這事是大家都知道還是就你們知道。”
徐善然說:“就我們知道。”
邵勁大膽猜測:“難道謝惠梅是想造反?”
徐善然:“……”
邵勁:“……”
他咳了聲:“很不靠譜嗎?”這猜測。
徐善然說:“……倒也不。”
她說得有點艱難,不是這猜測真的一點不可能或者這猜測很可笑,而是因為邵勁在說造反這樣大事時候那顯然已經刻入骨子裡的不以為然。
哪怕是她,在前世對皇室、對生命積怨最深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呢?
殺頭,夷九族?
當然有,可還不止。
還有天下人的唾罵和天下人的苦難,和史筆如鐵釘在歷史上千秋萬世的恥辱。
謝惠梅會這樣做嗎?
謝惠梅真的不會這樣做嗎?
徐善然突然也有一絲不確定了。
不過很快她就定了定神,因為邵勁在得到她回答之後又提出了第二個猜想:“那就挾天子以令諸侯?以黃烙的精明尚且將謝惠梅視為二虎,那現在那些對黃烙一點威脅都構不成的兄弟對謝惠梅來說應該手到擒來?”
既然謝惠梅手頭的軍隊不是為了昭譽帝,那麼除了一造反,二挾天子以令諸侯,好像就沒有第三個答案了。
徐善然這回輕點了一下頭:“並非不可能。”
邵勁唔了一聲:“現在如果幫太子打倒謝惠梅,太子的繼承儀式和登基儀式就再沒有疑問了……”他沉默一下,然後有點猶疑,“這和我們的目的好像確實不衝突。”
“沒錯,並不衝突。”徐善然說。
從八年前開始,從懷恩伯那件事開始,她和邵勁的目光就都鎖定在謝惠梅身上。
打倒了謝惠梅,一切就結束了。
至於黃烙是怎麼拿到帝位的,只要湛國公府並沒有參與進這個爭端裡,並沒有惡了皇帝,那想來也不會有她前世記憶裡的那些事情。
再接著,只要湛國公府低調行事,必要的時候堅定站在新帝身旁幫新帝一把,等新帝坐穩皇位,一切也就全迎刃而解了。
邵勁瞅瞅徐善然依舊皺著的眉頭:“但你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
徐善然失笑。
她並未諱言,接著說:“但還有一些事情,我沒有弄明白。”——比如前一世,就她後來查到的訊息,那次的昭譽帝相較於現在,可謂病體沉痾,連清醒的時間都少,身旁又沒有忠心耿耿的大太監馮德勝,只是在熬日子而已。
這樣的處境下,滿朝文武都只能站在黃烙身後了,她的家裡如何也不會冒奇險再去救一個半腳踏進了陵墓之中的皇帝。
她的家裡應該是站在黃烙身後的。
那麼如果那一世,謝惠梅的舉動與這一世相同。
那麼站在新帝背後的湛國公府,到底又是為了什麼理由,‘惡了’新帝?
“哪個方面?”邵勁問。
但這一回,徐善然輕描淡寫的敷衍過這個話題:“不太說得清楚,我還需要再想想。”
邵勁正要再說話,外頭忽然傳來何守的一聲短促低喝:“是誰!”
兩人的目光頓時朝那聲音閉合的房門之處看去,但相較於位置上的徐善然,邵勁的動作更快:只見他身體一弓一彈,不知怎麼的,整個人就已經貓上了背後敞開窗戶的一棵樹上。
再接著,徐善然耳聽一陣細微的沙沙聲,等她再凝神看去的時候,那棵樹上早沒有了人的蹤跡。
這時候,外頭陷入了一片安靜,安靜得就彷彿之前何守那聲低喝之時錯覺一般。
徐善然耐心地等著。
也不過十來息的功夫,邵勁的身影再次出現,他又從出去的地方再跳了進來,壓低聲音對徐善然說:“好像是你的祖父……”
他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房門就被敲響,何守微帶疑慮的聲音響起:“姑娘,您祖父派人過來,叫你即刻啟程,悄悄回府。”
徐善然與邵勁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同樣的疑問:
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但此刻多想無益,徐善然很快答應,從容起身,趁夜色帶著一行人悄悄離去,只叫身旁的其中一個護衛留下,等天亮之後給何氏帶個口信。
雖說徐善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