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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縮著脖子不敢抬頭。他遲遲未言,側頭微微一瞄,正好觸及他的目光,慌忙躲閃。他嚴厲地質問道:“你怎知道朕就要封弘曆為親王?”

“我……我喊不出四阿哥,在容月心裡只有一個四阿哥,那就是皇上,所以……所以一不留神就叫錯了,皇上,您罰我吧!”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垂頭等著他的決斷。

過了許久,他才有所緩和地道:“難得你能主動認罪,起來吧,朕已封弘曆為寶親王了,下次若再錯,朕可宮規處置。”

怪不得弘時怒髮衝冠,換成是我也不服氣,弘時還是貝勒,自己的弟弟已是親王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誰是皇帝心目中的接班人。我大吐了口氣,邊起邊回道:“除了皇上就親王最大了,容月又不是傻瓜,哪能喚錯?”

他面無表情地斜了我一眼,閉目養神。皇帝生病的訊息,一下傳遍了朝堂,內閣大臣們都想前來探望,都被乾清門的內衛擋了駕,只召見了十三與張廷玉。

25

翌日,他才大有起色,燒也退了,只是輕微的咳嗽。摺子已經疊了厚厚的一堆了,他硬是支撐著要起來,看著燒退後蒼白的臉,我阻止著他道:“皇上,不如您躺著看摺子,若有批語,讓弘曆先幫你寫在白紙上,等你明兒痊癒了,再抄上去可好?”

他手摸著前額,思索了片刻道:“讓李德全到上書房傳弘曆過來!”我把摺子移到他的身邊,想起自已從前,總喜歡在枕邊放本書,臨睡的時候看上幾頁,全當催眠曲。

弘曆快速地走了進來,請了安後,我把事一說,弘曆提筆笑坐一邊。弘曆細長白皙的手指,簡直是女人中的精品,長長的睫毛,柔和的五冠,只是覺得優美有餘而雄壯不足,討人喜歡的小白臉一個。兩父子一個說一個寫,倒是配合的很是默契。

“年羹堯這奴才,越來越不像話了,到處按排他的親信,他到底要做什麼?咳……”把摺子一扔,怒罵出聲,又嗆得直咳嗽。

“皇阿瑪息怒,龍體要緊!”弘曆一臉緊張,怯生生地安慰道。

忙倒了杯熱水給他,他喝了口,無力的垂靠在那裡。雙目緊閉忽食指一指,厲聲道:“寫,年羹堯若有風吹草動,許你上密摺。”

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把摺子七七八八地理好,弘曆也一臉疲倦,大概先前的光榮感覺,早被消磨得無影也無蹤了。就像我被老師叫去幫忙批考卷,覺著無比榮耀,因為只有學習好的才有這待遇,等到幾天脖子都批直了,大呼沒勁。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想出宮的念頭又盤踞我的心頭揮之不去。下決心告辭回府,等的我心急如焚,也未見他的影子。這幾日太陽似乎比往日明亮了許多,沒有一絲風,倚在廊柱上,感受到春天的氣息。

“快,快去準備熱水!”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緊接著李德全扶著雍正走進了院門。他一拐一拐地踮著腳尖走了進來,臉上卻露著一種勝利的微笑。

我慌忙跑至跟前,扶著他不解地輕問道:“這又怎的了?”好像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常惹事,不聽話的孩子,除了擔心還有一絲氣惱,這不是折騰人嗎?

他滿面春風地道:“朕今天可是獨自犁了一壠地,朕也是個好把式啊!”

原來今兒是立春,給百官做榜樣去了,這個皇帝當的,真讓人無話可說,非言語能表述。扶著他坐好,輕輕地脫去襪子,襪底的斑斑血跡,讓我一愣,抬頭見他痛楚的皺著眉。我急速地抬起他的腳,腳底都是磨破的血泡。深吸了口氣,才迫使眼淚倒了回去。

李德全輕喚了聲,我才回過神來:“快起來,讓老奴給皇上洗洗腳,好上藥!”

“還是我來吧,都破皮了,不能再浸水了,會發炎的。”我怕自己一抬頭,眼淚出賣了自己的軟弱,低頭輕回道。沾溼了布,輕輕地擦拭傷口的邊緣。

“心疼了,呵呵,朕還真沒白疼你。”用手捋了捋我的頭髮,笑道:“看來,你的堅持是對的,若不是你不求名份,朕也真不能時刻留你在身邊。”

“皇上,怡親王求見!”

“宣!”他立即抽回腳,穿上襪子,端坐起來!

十三領著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子走了進來,似曾相識,但一下又想不起來,只聽得他聲音宏亮地請安道:“臣李衛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由得輕笑出聲,我說呢大頭大腦的,十三笑著朝李衛呶呶嘴,我笑著斜倪了他一眼,捂著嘴別開了臉。雍正淡淡地道:“起吧,這南方的日頭是不是特別強啊,怎曬得像泥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