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到族老一家人仍然在身後遙遙招手。
“姑娘,我們就此別過。”軒轅恪突然停住腳,冷冷的說道。
第一百九十九話心花落
谷口一排濃密的果樹木,一棵梅子樹壓滿了熟透了的青梅,彷彿是知道自己命數已盡,不顧一切用所有氣力壓彎了枝頭。
錦瑟昂頭看了那些青梅半晌,突然踮起腳尖,順手摘掉一顆青梅。
她將梅子拿在手裡,也不擦拭,就走到了軒轅恪的面前。揚眉一笑,“好,就此別過。不過……”
“不過什……”
錦瑟隨即將梅子塞到了軒轅恪的嘴裡。
牙齒緊咬間,他酸得緊皺眉頭。
軒轅恪的樣子讓一眾侍婢想笑又敢笑,最後還是他所帶的侍從張承上前,躬身說道:“王爺,請上車。”
軒轅恪拿下手中的梅子,狠狠的握在手中。眸色幾轉,一回身,在張承的服侍下登上了馬車。侍兒一低頭,就要隨後而去。
“侍兒。”錦瑟輕喚了聲。
因是背對著,所以瞧不見他的神情,侍兒但仍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彷彿有冬日裡帶著刀子的風,刮到了身上。她一個寒顫,忙停下了腳步。
“侍兒,還不走。”軒轅恪在車上催促。
侍兒抬眼看看可兒和紫春看好戲的神色,又看看錦瑟,身子一縮,溜到了兩個丫鬟後面。垂著頭小聲的答,“奴婢不敢。”
“公子,我看你的馬車比較舒服,載我一程吧。”
軒轅恪還未答話,車簾已被掀開,一陣清風拂來,帶來了熟悉的香氣。軒轅恪想說什麼,又突然住了聲。
“姑娘不嫌我的車行簡陋就好。”他奇異般的笑了笑。
錦瑟極輕一笑,也轉眼望向車外。油青的簾子被她用一指挑起一點縫隙,簾縫目不轉睛瞧著一路駛過的景色。
軒轅恪不再看她,始終不發一語,合著雙眼仰在靠枕上,似閉目養神。
車輪轆轆,一路碾著風聲,鳥鳴聲,卻唯有他們之間是寂寞無聲的。
錦瑟仍是淺淺笑著,眼睛一瞬不瞬,直直的盯著眼前的軒轅恪。
他只穿了青布的長衫,眼光滑過他的的下顎、唇角、鼻樑,最終望向他的手臂,終於感到一絲活絡從涼透的指尖傳來,微微甦醒了些。
嘴唇抿了抿思量一下,她方輕聲道:“傷找大夫看了嗎?怎麼傷到的?”
他意外的挑眉,仍然是閉著眼不說話。
馬車即便是再輕簡,也可坐三人有餘,而兩人間又隔了紫檀方几,錦瑟幾乎整個身子都倚在几上。離軒轅恪近在咫尺的面上,不著痕跡的微笑:“你還在怨恨我擠走了你的小美人嗎?”
空氣中傳來她身子的香氣,讓他心煩意亂。
她輕噫了聲,知道他看不見,乾脆轉到他身邊坐下。“那麼個俏丫頭帶在身邊,是夠難為你的。”
他聞言,立刻轉向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動作太快,而她不知羞地靠得太近,他的嘴唇一時擦過什麼……
柔軟冰涼,很像是──
“啊。”她輕呼一聲,很淺很軟。
“她不是你的女人嗎?”她唇角笑意愈深,有意讓他說話。
抹了抹唇,全是他的氣味啊……
她真的想了很久的氣味,她很想依靠在他的懷裡,可終歸會少了很多樂趣,心裡微微的不甘。他微微眯著眼,神色淡淡,始終看不出情緒。
“她不是我的女人。”
“那她是誰?”錦瑟又想起,他和丫頭說的那句話,他說她小時候就很美。她不知道軒轅恪在軒轅恪的眼裡,她究竟是軒轅煙,異或是其它。
只覺,兩人間恍如無根花,無依無憑,分明是世間一種易碎的陶瓷,只要一碰,便會灰飛煙滅,再無痕跡。
恍惚一刻,他轉頭望向身邊,奇異般的,錦瑟直覺得,他的眼睛好像又能看得見,臉上泛起了笑意,淡淡的說:“他叫董錦瑟。”
她的笑聲輕溢,像淡淡白霧活躍地飄散在他的眼內,模糊的身形就在其中。
忽然之間,她像整個人傾向他,額面抵著他的肩。
“你怎麼不推開我?”她在他耳邊喃喃。
“你想讓我推開嗎?”
錦瑟呼吸一窒,不由張開嘴,卻答不上話來。
“姑娘……”他微微側身,手環住了她的肩,稜角分明的唇微啟,氣息籠罩著她。“你這般想靠近我,我若不回報,豈不是太薄情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