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起走到一座稍微整潔的小院落前,發現粗大的柴門半掩著,黃泥巴糊成的門額搖搖欲墜。
李魯上前敲敲門上的木幫,高聲問:“有人在家嗎?”
話音剛落,一隻大黑狗兇猛的撲了出來,汪汪吼叫。
“狗子,莫叫!”黑屋裡傳出一聲蒼老的呵斥,黑狗立即釘在門邊深出長舌呼呼喘息。
黑屋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邊走邊咳邊嘶聲問:“誰?”
“我們迷了路,可否在老伯這借住一宿。”錦瑟上前,謙謙施禮。
老人拉開柴門,上下打量著錦瑟一行人,忠和的笑了,“今天真是奇了,貴人都落在我們家了,只是房小簡陋,客不嫌棄,就請進吧。”
屋子裡光線很暗,油燈幽幽的燃燒著。
錦瑟淡淡的看了一眼,屋中還算乾淨,一張木桌,七八個木墩。
“坐吧。你們走了這樣遠的路,應該還沒有吃吧。老婆子在做飯,正好,一會和那幾位客人一起用。”老人不苟言笑,倒也熱情的招呼著。
紫春與可兒沒有動,錦瑟微微一笑,坦然的坐了下去。“有勞老伯了。”
“丫頭,上茶。”老人揚聲吩咐。
旁邊側間簾子開啟,一個頗豐滿的女孩子光著腳丫,穿著一身補丁摞補丁說不清顏色的短衫褲,捧來一個碩大的陶壺和瓦盆,將瓦盆放在錦瑟腳前,將大陶壺噗嚕嚕倒滿瓦盆,低聲笑道:“涼茶。請喝。”
“有勞姑娘了。”錦瑟輕笑著,帶著微微的呼吸,象一隻透明的蝴蝶,很嫵媚地,在空氣中飄忽地遊離著。
那女子這才抬頭順著錦瑟精緻的繡裙向上看去。
只一眼,就紅了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侷促不安的站著。
錦瑟端起瓦盆,頓覺一種濃濃的土腥味兒夾著幹樹葉的味兒撲鼻而來,還是淺抿了幾口,“味很好。”說完,睨了一眼兩個丫頭,示意她們不要出聲。
那女孩子抬頭,有些詫異的看著錦瑟,不明白這樣美的人兒,為什麼說起話來這麼難聽。
老人聽錦瑟誇自己的女兒,一樂,“小姐不知呢,剛剛那位客人也說好呢?我們家丫頭好福氣呢。雖然那位客人眼睛看不見了,可是好人,難得的俊秀。今晚丫頭要陪著那位先到的客人呢。”說完,有些歉意的看著李魯。
李魯懵懂的對上了老人的視線,不明白他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倒是錦瑟手一抖,茶水潑灑了出來,在輕軟的白紗上暈染開來,一片的溼跡。晚上,眼前的女子要陪客,她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微微地蹙起了眉,為什麼要陪軒轅恪?
難道這軒轅恪是飢不擇食了?連這小丫頭也要染指。明明知道不是,可還是隻能將七分酸楚掩入眼底——
第一百九十五話一相逢
“老頭子,村子裡都做好了迎客的準備,我們這就去吧。”一位顫巍巍的老夫人滿面笑容的走了出來。身著的條紋褲腳也並未束起,散散的帶著*****的足。
老人起身:“走,村子裡百年的老規矩,有客必迎,熱鬧哩。丫頭,去帶那幾位客人也出來吧。”
錦瑟臉色倏然一變,驀然起身。
那丫頭已經脆生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只一會兒,後門簾子一動,錦瑟心中不由怦然一動。先出來的是丫頭,她手中正拉著的人正是軒轅恪。
錦瑟有一剎那的失神,隨後才見到他的面容,黑瘦了很多。一股酸澀湧進了心裡,錦瑟幾近貪婪的注視著他的容顏。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粗布衣衫,可依然不影響那一身的丰采。
隨著,挑簾而出的是一身男裝的侍兒,眼看著面前的人面色驟變,錦瑟的唇際不覺已擒了一抹笑意。抬頭制止了侍兒的行禮,她身邊的可兒連忙搖頭示意侍兒不要說話。
一行人出了門,幾座山之間的一片平地,場中然起了幾堆篝火,火上吊烤著一隻野羊,零落的散著十幾只野兔,還有一溜得野雞。
十幾張矮矮的圓木依靠著火堆圍成了一個圓,其上散落了已經煮好的兩份野菜,幾個糠面窩頭。
山村孩童們興奮的從山坡上搬來囤積的枯樹枝丟進火裡,篝火熊熊燒著,將半個村子都照得亮了起來。
偏僻的窮山溝經年累月沒有客人,一旦有客,就是全村的大喜之日!無論何時,山民們都會燃起篝火舉行迎客禮。
老人說,這是數百年形成的古樸習俗。
老人請錦瑟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