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在她頭頂印上一吻,眼底憂傷便在注視著她時緩緩淡了下去:
“炎朝皇子都是三歲開蒙習文武,我三歲那年恰是那段時日得了風寒,內侍奉藥給我,卻被不過□□歲的六哥給打翻,我第一回也是唯一一回見六哥那般冷戾的神色,他狠狠的告訴我,誰也不能信。原來那碗藥不僅能治我的風寒,還能損了我的體質,雖不至於要我的命,卻能令我從那時起再不能習武。”
原來如此,難怪他雖面上對六皇子也是一般的冷漠,可那夜裡卻肯入東宮相救,甚至長久以來私下裡對簡澤都是不同的。
然而陸茉幽卻未曾出聲,終究是可惜,簡澤憫善,若為帝必然是仁厚的君王,可一個心狠手辣的太子兄長,一個連自己女人兒子都算計的父皇,他若想要脫身而上著實難上加難。
簡辭抱著懷裡的人,抬眼又看了看桂樹,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趁著這兩日還一切平靜,必須要釀幾甕酒,昨夜新婚之夜,飲下合巹酒的她卻是那般醉態迷人,令他欲罷不能,然而陸茉幽不擅酒,她今後自然是也不肯多飲酒的,可若是親手釀的,她又怎能不喝?
簡辭思量著,面色便慢慢好了起來,甚至帶出幾分笑意。陸茉幽卻是抬眼看了看天,她本是想讓他去歇一歇的,這些日子裡他本來一味的奔波疲累,昨日一整天都在安頓他們的婚事,夜晚又……不過睡了一個多時辰就起身給她熬煮藥膳,到得現下都未曾休息。本想著剛用過飯讓他散散步就去睡,免得積食,可這說著說著天便將將黃昏了。
陸茉幽便是離了簡辭懷中,對著簡辭略微詫異的目光,她牽著他手便往正房而去。
簡辭被他拉進了房,二話不說便去解他衣襟,簡辭眉頭一蹙便伸手將她的手按在了胸前,眼神攜著幾分詫異而探尋的笑,甚至帶出些微意味不明的曖…昧,陸茉幽面上一紅便羞惱的抬腿踩了他腳:
“你要歇一歇!”
見她連惱了都這般動人的神色,簡辭抿唇一笑,卻是用力攥了攥她的手方才放開了,站在那裡任由她侍奉的寬衣解帶為他換上裡衣,見她在自己身前為著自己而忙碌,簡辭便覺著整顆心都是那般漲溢的滿足。
只是一掀開衣服就看到了他肩頭的兩排紅腫齒印透著血痕,她咬的著實不輕,眼中便現出心疼來,伸手輕輕摸過,甚是自責:
“還疼嗎?”
簡辭卻是嘆息一聲將她抱進懷裡,他們這般彼此心疼著:
“沒有你疼。”
陸茉幽本任他抱著,卻忽而覺出他身上愈來愈熱的溫度,更是覺著頭頂上他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推開一看果然見他眼中深沉帶著火灼,這一下愈發羞的嗔怒,蹙了眉頭卻是止不住一笑,轉身就待出房門,卻被那人從身後一把拉住又拽回了懷裡。
新婚之夜初嘗滋味,簡辭自然是萬般不足,只是思慮著她的身子,他便生生壓下,只抱了她笑道:
“我不動,你陪我睡一會就好。”
話中竟帶著幾分討好的乞憐,陸茉幽心下一動,便迴轉了身子假意帶著怒氣:
“那你上榻。”
簡辭應聲便很是聽話的轉身上了榻,陸茉幽伸手要為他拉下床帳卻被他伸手也攥住了床帳的攔住,陸茉幽不解看他,他卻笑道:
“太黑了看不清你,這帳子本是為你做的,不是為我。”
陸茉幽心底一顫,卻是撥開了他手仍舊放下了帳子,只是放下了一邊,留了另一邊,隨即她也脫了鞋上榻,只靠在榻沿上歪著看他:
“你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簡辭笑著閉眼,只是躺了片刻卻忽然伸手過來一把拉過陸茉幽到懷裡緊緊抱住:
“茉兒。”
他喚她,她應了一聲卻再聽不到他說話,側耳靠近,卻聽到他已然平順的呼吸,他睡著了。
他是真的累了,不僅累著身子,更累著心。
第94章
簡辭醒來的時候,天已然矇矇亮起,他這一覺竟是從昨日黃昏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天明,他從來沒有如此安心的睡過如此長的時間。只是他還沒睜眼便覺著懷裡空空蕩蕩,立時一驚的起身將那半邊床帳掀起,就見臥房另一邊窗下書桌後,陸茉幽正站著寫字,聽到聲響便抬頭看去,一見他便是欣喜一笑:
“你醒了。”
簡辭那冷戾精芒的目光在一看到她時便倏然柔軟了下去,唇邊不覺便帶上笑,揮手一揚床帳,人便下了榻,甚至連鞋都顧不得趿上就直接赤足踩在地上,幾步到了窗邊伸手便從她身後將人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