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簡辭卻只說了一個字就不敢再出聲,甚是緊張的回眼就往如心已然關緊的門處望去,可一聽門外宮苑裡遠遠傳來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她卻忽然明白了。
這個時辰都已用過了膳在宮苑中小聚閒談,那聲響倒真能遮蓋住距著宮苑並不算近的她的宮房的輕微聲響。
只是她再回過頭來時,就見簡辭已然也坐在了桌旁,伸手將她面前那尚透著溫熱的半碗殘粥取了過來,又添了半碗,拿起她的筷子便慢條斯理就著小菜吃了起來。
陸茉幽一怔,卻忽然想起他必然是趁著晚膳時辰令替身扮作他在南華宮用的晚膳,他才脫了身到了她這裡來。思及此便有些心疼,想給他佈菜,然而只有一副碗筷都在他手裡,她就只能看著,看他同她坐在一張桌旁用她用過的碗筷吃著和她一樣的飯食。
於是不覺中竟抿出了一絲淺笑,簡辭看她如此神情,也止不住勾了勾唇角。
見他粥碗空了陸茉幽便伸手又給他添了一碗,就這樣一直靜靜看他,直到他吃完放了碗筷,伸手從她手中抽去了她的帕子擦了擦嘴:
“太子的事情,你不必著急。”
陸茉幽一頓,她知道如心必會報稟太子今日在馬場尋她的事情,然而她卻不覺著簡辭該知道太子究竟說了些什麼,除非,他和太子早有瓜葛,所以太子今日舉動就在他預料之中。她一眼看過去,簡辭卻只淡淡一笑。
她略是蹙了眉頭去想,她自是知曉自己身後有些什麼,不會掂不清斤兩的以為太子果然對她生了什麼情意,所能看重的唯有陸家,她只是奇怪,她始終都還是她,太子怎就忽然間忍不住了想要收她入東宮。
如同興帝也忽然忍耐不住下了賜婚旨意,還有顧瑾忽然難以維持她始終堅持的面上平和。
她眸中攜著疑惑看簡辭,簡辭知道太子一旦去尋了她,許多事情便遮掩不住,與其讓她存著疑惑,倒不如給她答案令她安心:
“太子也尋過我,然而我拒絕助他。”
這似乎是個理由,簡辭拒絕入了太子陣營故而太子視他如敵生出針對,卻又似乎和她們暗指的事情並無關聯。然而她不過惑然了片刻,卻忽然心念一轉如同推翻了擋住光亮的圍牆一般霎然清楚。
他拒絕入太子陣營,那麼或許便是拒絕了迎娶顧瑾為妻,既非友便必是敵,太子勢必視簡辭如敵禍,且太子會對她諸多試探那就表明了她和簡辭之間的事情太子必然已經有所覺悟。那麼顧瑾今日的話就似乎有了答案,她說的,是簡辭因她而拒絕。
心頭霎時一陣狂喜,她滿心裡為他擔憂卻又止不住的想要去笑。
簡辭看她蹙著眉頭卻忽然一笑,便清楚她已然明白了其中關竅,但也知道她必然有所誤會。只是有時候有些誤會卻比實情要好,今日顧瑾娶尋她說那一句狠話無非是為著得知她的人悉數都被他截殺之實,可她若知道了,那麼那些人命終究會或多或少存在她心中成一片汙損。
“太子怎麼知道的?”
她悄聲詢問,簡辭伸手攥住她置在桌上的手,卻覺著有些涼,於是皺眉將她一雙手都籠在了掌心方才告訴她:
“顧瑾告訴他的。”
顧瑾?
陸茉幽倏然收了笑意手亦一僵,簡辭眉頭一皺抬眼看她,卻見她果然冷了臉色。
她還是沒有改變過,她果然還是為著自己的私心,竟然不惜將簡辭推到危險境地的將此事告知太子,只為著或許有可能的,簡辭不堪太子施壓而答應迎娶她。
好,真是好。
她忽然有些後悔,真不該覺著她現下還並沒有做壞事就沒有對付她,卻讓有機會將簡辭處境搞的更糟。
“你在想什麼?”
簡辭緊了緊手掌,看她一聽顧瑾便忽然生出如此憤恨神情,他卻想起一直存在他心裡的一絲疑惑。
陸茉幽醒神搖頭,只是面色卻終難再緩和。她忽而在他手掌中翻了掌心握住他手,極為嚴正的皺眉看他:
“殿下……你想不想……”
她話甚為含糊,但卻不得不問,她想要知道簡辭對於那皇位究竟是何態度,若真是一心所求,那麼他們便要從現下開始努力籌謀,即便將來不得卻也決然不能落在太子手中,否則依著簡辭和她都如今都拒絕了太子,他若繼位,只怕他們都再難。
然而簡辭眼中一閃而逝的思疑後,他卻淡淡噙著一絲笑:
“你想,我就想。你若不想,我也不想。”
陸茉幽霎時一怔,她全然沒有料到會是如此一個答案。她想,他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