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碗。陸茉幽睨他一眼,就見他哄一般的一笑,便又端了碗,將那半碗也慢慢吃了,倒真是吃到飽的不能再吃了。
簡辭這才滿意,低了頭自己吃了起來,只是吃到一半忽而淡淡說了一句:
“昨天下午老十來了。”
“宮裡出了什麼事?”
陸茉幽有些緊張,簡辭抿唇一笑,為她一提起簡瑄便只能想到現下局勢的問題而很是開心:
“大約是想見你吧,恰巧你睡著,我就告訴他可有等著晚上喝一杯喜酒,誰知他不聲不響就走了。”
陸茉幽不以為然,瞧他話說的好聽,就好似她醒著他就會讓見似的,不過她本也不願見簡瑄,並沒什麼可說的。陸茉幽看他抬眼衝她笑,她便斜睨了他一眼又拿起筷子給他佈菜,待得飯罷這邊小唐便上來收拾碗筷,這天便快到了酉時。
陸茉幽抬眼看著桂樹上結出的許多花苞透著甜香,便不覺中一笑:
“明日必就開了,該是釀些桂花釀,到冬天的時候溫了喝。”
她說著回眼去看簡辭,簡辭已走到她身旁攬住她一同看桂樹,聽她這一句似是忽然想起什麼,便低頭看著她肚腹笑說:
“確實該釀一些,聽說尋常百姓家若是生了女兒,都會釀上幾甕酒埋在自家樹下,等女兒出嫁時掘出陪嫁,這酒好似就叫女兒紅。”
他說著竟是伸手蓋在她肚腹上:
“沒準我女兒已經在了。”
“胡說什麼!”
陸茉幽一掌拍下他手,羞惱的滿面通紅,偏生他還一副曖…昧不明的笑意看她,她索性回了頭不去看他,他便將她抱在懷裡,輕輕的搖晃起來:
“好,不胡說,一切夫人說了算。”
聲音低沉溫柔,陸茉幽卻是心下一動,回身扶住他手臂便在這院子裡慢慢走了起來:
“你這幾日都不必入宮上朝嗎?也不回皇子府?”
到處眼線可多著,何況眼下形勢險峻的很,簡辭見她是想要散步的樣子,便牽住她手隨著她慢慢在院子裡走了起來,那邊小唐白萍如心三人見狀便悄悄退了下去。
“我往宮裡告了病,皇子府裡有替身,無妨。”
陸茉幽應了聲,低頭看地上兩人並在一起的影子,便抿著嘴笑,簡辭低頭順她目光看去,攥緊了她手,笑的滿心溫存:
“各路眼線現下都仔細的很,從前許多事情不甚明瞭,後來待清淨下來一想便也理順了。簡瑄從前能成事,故而是因為他從來不被人防備,所以乍然起勢力道又大便一擊得中,可最關鍵的,卻還不是這些。”
陸茉幽頓了腳步不解,朝…堂上的事情她自然懂的不多,可前世簡瑄能在太子簡澤手中奪了天下,本事是一回事,時機自當是另一回事,可卻同樣重要。
“難道還有旁的原因?”
“你只想一想,六哥為何到現下都難以成事,雖說有我在旁牽制的原因,可還有旁的原因,那才是最重要的。”
陸茉幽偏頭去想,想起那夜小佛堂裡焦嬪的冷笑,她說,老六是不行的,他太重情且不夠心狠手辣,皇后娘娘雖是手段高明,可她位主中宮固然是給簡澤帶去了身份上的優勢,卻也將自己作為了簡澤的把柄被太子捏在了手中,只因皇宮其實是太子的勢力下。
然而陸茉幽想到此處卻是忽而皺了眉頭,太子的勢力?皇宮是什麼地方?那本該是興帝的天下,可皇后若能被太子捏住,那隻能說明是興帝給了他權利可以去捏,她恍然驚歎:
“聖上!”
簡辭見她登時醒悟,便帶著淡淡無奈的笑道:
“只要聖上手中掌著權利一日,那麼他心中屬意誰,旁的人即便再強也沒有半分勝算。從前簡瑄能成事,只是因為那是聖上也已被人掌控,他已然改變不了局勢,太子卻偏偏還未繼承皇位,於名分上終歸欠了那麼一些,這才被簡瑄得了勢。”
陸茉幽聽他這般說,卻是又在想,興帝被人掌控?那會是誰掌控了興帝?按理說最終是簡瑄獲勝,似乎這事也該是簡瑄密謀的,可她卻總覺著似是不太可能,簡瑄既是從未被人看重也從未得過興帝的心,那他怎麼可能有機會近了興帝的身又甚至架空掌控了興帝?
“難道是太子?”
簡辭對他的小妻子極為讚許一笑:
“這一回現下的時間雖說和上一回還差了許多,可這形勢卻已然足夠,只怕太子也快要動手了,近來我的人已然都抽了回來放在上清殿外了。”
陸茉幽卻還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