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大妖,全湖皆為所屬,島南、島北,有何差別?!”
關鍵是蘆蕩灣地勢太低,老人巖地勢卻高,仨道琢磨著,你能夠一浪頭卷空蘆蕩灣,難道還能驅水上山,覆蓋了老人巖不成嗎?我們在那兒施法,能成功最好,就算難成……這個,未竟全功,也可保得全身而退,不至於被捲到湖底去餵了魚蝦嘛。
於是就請陸莊主出人出力,在老人巖上建起祭壇,師兄弟三人帶著幾名弟子,披上八卦道袍,手持諸般法器,前去踩罡踏鬥,唸咒驅妖。這種熱鬧,魏文成是一定想要去湊的,只可惜被戴孟關照,說你道行還淺,此去怕有危險,還是好好呆在觀裡繼續修行吧。
魏文成滿心的歡喜被一瓢涼水澆滅,只得不情不願、嘟著嘴留下了。可是短短兩天之後,那日正午時分,他正讀書讀到眼暈,跑庭院裡來曬會兒太陽,突然之間,天色驟然暗了下來。抬起頭,只見濃雲四合,遮天蔽日,貌似很快就要下雨。
本來這個季節三天兩頭降雨,並不奇怪,但魏文成就本能地意識到:哎呀,妖怪出來了!也不知道自己三位師父能不能順利除妖,會不會反遭不測呢?
他自以為知道得比師兄們都多一些,許師還璞不是曾經從湖裡捉住過一條鯉魚精麼?想必降妖之事,以他的道術並不為難吧而且這回不僅僅是他一個,段、戴兩位不也跟著去了麼?但那鯉魚精既失內丹,就算想要報仇也有心無力,掀不起那麼大風浪來,就不知道此番來的妖怪,跟這鯉魚精有沒有關係?
不會是鯉魚精請來的救兵吧?
正在猜想,瓢潑大雨就下來了,魏文成才剛躥迴廊下躲避,時候不久,忽聽觀前一片喧嚷,隨即大門就被撞開,就見幾名師兄扛著戴孟悽悽惶惶地跑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幾個村民,連聲高叫:“這可怎麼好,可怎麼好?”就聽一位師兄戟指罵道:“為汝等殺生,惡了龍王,害我恩師,尚有面目隨來耶?!”招呼魏文成,把他們給我轟出去,把大門牢牢關上。
魏文成冒著雨來趕村民。幾個村民都沒把這小道士放在眼中,還打算衝進觀裡去避難呢,不成想其中一人跟魏文成正面相撞,竟然直接就飛了,軲轆轆地滾出了好幾丈遠。剩下的人全都傻了眼,於是被魏文成盡數搡出門外,然後關門下閂。
回過頭來再找師兄,只見他們七手八腳把戴孟搭入寢室,安置在席上,掐人中的掐人中,灌薑湯的灌薑湯,亂成了一片。魏文成心知不妙,連聲追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師兄們七嘴八舌,描述了一個大概出來。敢情三位道士登上祭壇,輪班施法,弟子們就都圍繞在壇下,等候傳喚。一開始,太湖上風平浪靜,並無絲毫妖物蹤跡,可是到了今日午時,突然間天就黑了,隨即大雨傾盆。就聽祭壇上雲板一響,許還璞手持桃木劍望空而指,大喝道:“是何妖物,還不現身?!”
“呼”的一聲,黑雲中突然間伸出一隻巨大的爪子來,色作青灰,覆滿鱗片,朝著祭壇便直抓下來。三道急焚符紙,誦唸咒語,可那爪子渾如不覺,一把就抓了個正著。諸道童正感心驚,突然就見戴孟一軲轆從祭壇上跌將下來,只叫了一聲:“快逃!”便即人事不醒啦。
弟子們匆忙扛起戴孟,落荒而逃。他們奔逃的目標當然是林屋觀,觀中雖然再沒有了師父坐鎮,終究有三清塑像,有祖師遺卷,還有師父們歷年來設下的各種符籙和鎮物,相信妖物不敢輕易滋擾你就算不相信又怎麼樣?島就這麼大,還能往哪兒逃?難道你還敢下湖去不成麼?
結果烏雲、密雨就彷彿有靈性似的,跟在他們身後猛追,一追就追進了林屋觀。可是說也奇怪,那大爪子再沒有出現過,眾道僮這才得以逃出生天。
出去三位師父,只回來一個,許、段二道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幾個道僮名雖為僮,年歲都比魏文成要大,大師兄都三十多了,最小的也二十五六啦,可全都見識淺薄、法力幾乎沒有,慌忙之中,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好幾個嚇得眼淚嘩嘩,甚至於還有下面也嘩嘩的……
剛才呼喝村民,說“為汝等殺生,惡了龍王”云云,只是危急時的隨口胡唚而已因為瞧著那爪子如此駭人,肯定第一時間想到是龍啊具體那妖物是什麼本相,誰都說不清楚,光知道厲害無比,自家三位老師都降它不下。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全都落在了戴孟身上了。
好不容易,戴孟才長出一口氣,幽幽醒轉,眾道僮圍在他身邊,七嘴八舌地探問。戴孟有氣無力地說道:“此妖不比尋常,非魚非蝦,料是龍種……”這玩意兒我們真對付不了,你們另兩位師父既被妖爪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