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塊嫩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似乎用眼神就剝光了她的衣服。鳳儀又驚又怒,霎時愣住了,她一下子明白了李威和爸爸為什麼不讓她來。她轉身就要走,被一個小夥計喊住了,他*地道:“姐兒,你找誰?”
鳳儀的臉頓時沉下來,她慢慢轉過身,盯住他:“我找李威。”
夥計微微一愣:“你是?”
“我是邵鳳儀!”
“邵?哎呀,原來是邵家大小姐呀,”夥計立即滿臉堆笑:“您等著,我這就去請老闆。”他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大小姐,您這樣站在門口可不成,跟我到樓上等吧。”
他領著她悄悄來到二樓的一間雅室,又給她泡了杯茶,這才退了出去。鳳儀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地方,這兒的佈置很淡雅,只有一張書桌和一張煙塌,沒過多久,李威猛地推門而入,他一進門就仔細地打量著她,確定她沒有受傷也不像被人威脅過的模樣,這才放鬆了一點,坐下來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琉璃時代 第四章(5)
鳳儀點點頭。李威笑道:“放了學幹嘛不回家,上我這兒來了?”
“我和同學吵架了。”
“吵架?”李威長出一口氣,這徹底放下心,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剛才聽夥計說邵家大小姐來了,差點沒把他嚇死,他以為鳳儀被人欺負了送到了這裡,萬萬沒想到她自己跑來的。他活動活動了脖子:“他們欺負你了?”
“沒有,沒欺負,我就是不太高興。”
“那為什麼不回家呢?”
“回家還不是我一個人,”鳳儀嘆了口氣:“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李威沒有吱聲。再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鳳儀的處境了,偌大的邵府每天都是她一個人待著。邵元任早出晚歸,阿金小衛畢竟是下人,能老老實實地做活就不錯了,現在她的親生父親也下落不明,這孩子,說她命好也真好,說她命不濟也真是不濟。李威想了想,吩咐夥計送來一套工作服:“你穿上,我帶你到處走走。”
鳳儀愣了:“行嗎?”
“當然行,”李威笑道:“不過你要答應我兩件事情。”
“好啊,我答應。”
“第一,你不許告訴邵先生,他知道了會生氣的;第二,這裡和學校不一樣,你就當看西洋景,隨意散散心,回家已經就都忘記了,明白嗎?”
“明白。”
“你換衣服吧,”李威道:“我在外面等你。”他轉身走了出去。鳳儀連忙把那件短衫套在自己的身上,又把那條長褲穿在外面,褲子偏長,她努力提上去用褲帶紮緊。穿載完畢後她走出門,李威一見她就樂了,恰好一個小夥計端著盤子經過,李威伸手將他的帽子摘下來,戴到鳳儀的頭上。鳳儀朝李威做了個鬼臉,兩個人都笑起來,李威道:“走,咱們先上三樓。”
兩個人先上到三樓,這裡有上千位客人,有的喝茶有的吃飯,還有的躺在煙塌上吞雲吐霧。見儀每個桌邊都坐著一個或幾個女人,開始她還以為是女客,走了大半圈之後她忽然明白過來,頓時紅了臉。
她低著頭,跟著李威往樓下走,一個極為嬌嬈的女人和一個龜奴走上來。李威示意他們停下,打量著女人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將頭低下去,似乎不好意思,又似乎很高傲。龜奴識得李威,忙笑嘻嘻地答道:“這是我們書寓新進的先生,叫如玉。”
如玉!鳳儀驚呆了,盯著樓梯上方女人的臉。她嫋嫋婷婷地站著,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拈著一條繡帕,略略擋在臉前,一雙烏黑的眸子斜斜地向下勾著李威。李威示意他們離開,她朝李威嫣然一笑,轉身上了樓。鳳儀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是像小時候那樣,這麼漂亮可愛,一雙眼睛黑得發亮。鳳儀想起她美麗外表之下的狠毒,不禁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地朝李威身邊靠了靠。李威看了她一眼,等如玉走遠後問:“你認得她?”
“她是小時候拐我的童拐。”
李威眉頭一皺,他記得這件事:“她沒認出你?”
“我不曉得。”
李威沒有再說話,帶著她來到二樓。這裡最初的設計是彈子房,後因為生意不好,改成了回力球場。這是一種變相的賭博,分為單打和雙打,球員背上編有號碼,供賭客選擇。賭客購票與茶館賭輸贏,票分為“獨贏”、“雙獨贏”、“座位”、“聯號”數種。李威低下頭,靠近鳳儀的耳朵,詳細解釋各張票的含義。“獨贏”指某一球員得五分;“雙獨贏”指兩場球賽某一球員均得第一名;“座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