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了下兜裡的錢,兜裡還有不到三十塊錢,想了又想,張梅走到攤位前,拿起擺放在上面的毛線,有深藍有紫紅,摸了摸,又仔細看了看,張梅微微皺了下眉頭,雖然知道能出現在農村集市上的肯定不能跟城裡相比,但也差的太多了,顏色不均不說質量實在是太差了。
其實張梅完全忘記了,在九十年代初期,在農村誰要是有一件毛衣那是相當體面的事,即使毛線的質量不好,但那也是毛衣。
張梅站在攤位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說買還是沒買,“小姑娘,你看看,這毛線真不錯,你要是誠心買,我給你便宜點,就剩下不到三斤,你要是全要了,我在給你搭點,你看咋樣?”
小販的話讓張梅抬頭看了一眼,三十多歲的男人,凍的臉頰紫紅紫紅的,眼底還帶著急迫,張梅心底微微動了一下,露出笑容,“大叔,你這些多少錢?”
“15。5一斤,你要是都要,算十五一斤,你看咋樣?”張梅的問價讓男人有些驚喜,為了這點毛線,整個縣裡的大集他都跑遍了,就剩下這點,要不是城裡的妻舅欠著家裡的錢,又確實還不上只能拿著毛錢頂賬,他說什麼也不遭這罪,尤其是最後這點毛線,男人自己也知道實在是不咋地,都是挑剩下的,為了這點毛線,死冷寒天的他都轉了三個鎮了,男子想想就覺得憋屈,他就不明白這城裡的日子咋過的還不如自家哪?
男子的報出的價格讓張梅吃了一驚,她買了一堆東西才花了不到二十塊錢,這掉色的毛線竟然要十五,張梅趕緊把拿在手裡的毛線放下,搖搖頭,“太貴了。”
說完可惜的轉身就要走,“小姑娘、小姑娘,你等會,咱在商量商量,就這點你都買我在便宜點,在給你搭點毛線頭。”
張梅停住腳步,站在幾步外看著男人,看了看毛線又算計了下頭裡的錢,“二十,二十我全包了,大叔,你看,你這剩下的毛線都掉色了,而且質量也真不咋地,你早點處理了,也早點回家,你看成不?”
張梅報出的價格讓男子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倆人講了半天,張梅站了半天手裡還端著東西,心底有些煩,看看實在不行,搖搖頭,轉身走了,不想在浪費口水。
離開攤位,張梅繼續看著走著,東西基本買完,張梅就尋思買塊五花肉包頓餃子,自己留點,給嬸子家送點,也算自己一份心意,雖然有些遺憾沒有買到那些毛線,但陰天下雨不知道,自傢什麼情況張梅卻清清楚楚,家裡就那點死錢,每個月發的撫卹金三個月才給一次,再發要等一月份,而且張梅想吃米飯了,回來這段時間一頓米飯都沒吃到,張梅是真有些饞。
轉了一圈沒什麼在買的,張梅抱著大盆往賣肉的地方走著,突然身後傳來喊聲,“小姑娘、穿黑紅棉襖的小姑娘。”
喊了半天,張梅才反應過來喊的是自己,回頭看過去,才發現竟然是賣毛線的大叔,張梅停住腳步等待著,男人跑到張梅身邊,喘了幾口氣,“你走的夠快的,二十賣你,你在出一塊錢,那兜線條都給你咋樣?”
張梅想了想,“我要看看,要是線條不好,我就不要了,要不然回去自己接也費勁。”
男人有些無奈的點頭,心裡直咧嘴,這誰家小姑娘,真夠會過的,倆人重新回到毛線攤位,男人從攤子後面拿出一個膠絲袋子,足足有半袋線條,張梅蹲在地上仔細看了一下,心底有些驚訝,這線頭的質量比擺在上面的毛線質量要好的很多,而且也不完全是線條,有不少都是能打成球的,抬頭看了一眼盯著自己看的男人,張梅緩慢的點點頭,“行,二十一塊錢,我全包了。”
張梅的點頭讓男人咧著嘴樂了,總算可以回家了,這小三斤毛線差點沒折騰死他,趕緊把攤位上的毛線幫著張梅塞進大袋子裡,張梅從棉襖兜裡拿出錢,仔細的數出二十一塊錢遞給男人,把大袋子放在大盆裡轉身走了。
付完毛線錢,張梅兜裡還有六塊,張梅不知道還夠不夠買肉,走過去一問,7毛錢一斤,這個價格瞬間讓張梅笑眯了眼,“我買五斤,你在搭我點大骨頭咋樣?”
張梅看到扔在一旁的剃的乾乾淨淨的骨頭棒子跟買肉的大嬸打著商量,心裡衡量著,“我說老張婆子,這是我侄女,你看買你五斤肉,你給搭點。”
身後傳來的大嗓門,讓張梅帶著笑回頭,看到提著肉的王貴花,王貴花的話讓賣肉的大嬸笑了,“就你個王貴花事多,行,搭點就搭點。”
說完手起刀落,一條五花三層的豬肉切下來,一上秤,高高的,卷吧卷吧,又把大骨頭裝上,張梅付錢拿著東西走到王貴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