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人從背後叫住:“站住,老子叫你走了嗎?”
翠丫沒法,只得轉過身來,怯怯將那花束雙手奉上去,勉強笑道:“大爺,我這花免費送給你,祝你萬事順心,財源滾滾!”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那漢子面色緩了緩,嘴上卻沒放過,哼道:“什麼免費不免費的,你當老子我給不出錢來嗎?”
翠丫小嘴一扁,就快哭出來了:“大爺,我認錯了,你別跟我計較了,我家人還等我回去呢……”
那漢子眼睛一瞪:“你說的什麼話,老子又不是要欺負你……對了,你不是賣花麼,但老子不愛聽你說那些公子啊小姐的,你就給老子編個歌兒唱唱,咱這一桌弟兄聽滿意了,老子就當場掏錢給你買,再多的花兒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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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大爺……”翠丫急得眼眶都紅了,鄉村長大的孩子,哪會唱什麼歌!
“叫你唱你就唱,唱了老子就掏錢買花,你有多少老子買多少!”那漢子回頭,朝那桌人喚道,“兄弟們說成不成?”
“成!成!成!”那一桌人齊聲吆喝。
那店家認得這漢子是街上有名的惡人,同情看了翠丫一眼,想要幫忙調解說句好話,躊躇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敢邁步過來。
翠丫將花束緊緊抱在懷裡,正咬著唇泫然欲泣,忽見一個人影竄過來,擋在她面前,朝那漢子抱拳道:“這位大爺,說話可作數?”
那漢子瞪眼道:“你這小子,老子說話幾時摻過水?”
來人正是易傾南,她跟二虎石頭一直在店門口候著,眼見情勢不妙,趕緊進來救急,聽得那漢子這樣反問,微微一笑道:“那好,大爺稍等下,我家妹子賣了半天花兒,嗓子都啞了,我帶她去找店家討口水喝,一會兒就出來。”說罷,就拉著翠丫朝裡間去。
那漢子見兩人往裡走,也沒在意,又坐回座位繼續吃喝,四鄰的食客在旁耳聞目睹,倒也來了興致,吃過了也不急著結賬走人,伸長脖子等著聽這小姑娘唱那賣花的歌兒。
等了多時,那漢子面色已經有些不耐,才見兩人一前一後出來。
翠丫走在前面,在場子中央站定,往易傾南投去一瞥,見後者含笑點頭,略帶一絲忸怩,開口輕唱。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提著花籃上市場,
穿過大街走進小巷,
賣花賣花聲聲唱……”
聲音稚嫩,吐詞卻十分清晰,周圍舉杯划拳的客人紛紛停下來,靜靜傾聽。
“花兒雖美花兒雖香,
無人來買怎麼辦,
滿滿花籃空空錢袋,
如何回去見爹孃……”
當唱到那個娘字,翠丫想起病故的孃親,禁不住聲音哽咽,潸然淚下。
沒有優美音律,沒有華麗辭藻,只是最簡單的曲調,最樸實的語言,講述著賣花姑娘的生活經歷和單純心願,情真意切,莫名觸動胸臆,扣人心絃。
一曲終了,四周安靜如許,忽然有人鼓起掌來,掌聲初時稀稀落落,到後來卻逐漸大起來,除了漢子那一桌人,店堂裡所有的人都在給翠丫鼓掌,還有些媳婦大嬸在抹著眼睛,直嘆可憐。
“李鐵柱!”平地響起一聲吼,易傾南側頭看去,只見牆角位置,一位體格富態的老婦人端坐桌前,指著那漢子罵道,“我說你這孩子小時候挺好的,怎麼長大了就到處惹事,還欺負人家小姑娘!你不要臉,我還替你害臊呢!”
那李鐵柱被她罵得面上一紅,吶吶辯道:“秦嬸,我沒欺負她……”
“廢話少說,你剛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個兒說的,唱了歌就買花,現在人家歌唱完了,你是不是也該掏錢了?”
“是,我這就給錢,這就給錢!”
易傾南聽得詫異,那李鐵柱像只兇悍的老虎,在這老婦面前卻跟只溫順的小貓似的。
見小二就站身旁,不由問道:“小二哥,這秦嬸是什麼來頭啊?”
這小二方才正好在後堂聽見她教翠丫唱歌,心底佩服,低聲解釋道:“秦嬸是這李鐵柱的老鄰居,當年李鐵柱家窮得吃不起飯,秦嬸經常接濟他,後來李鐵柱發跡了,沒敢忘了秦嬸的恩情,在外面再是蠻橫霸道,見了秦嬸還得陪著笑臉認錯。”
易傾南點點頭,所謂一物降一物,原來是這麼個理。
事已如此,便也不管那麼多,招呼一聲,守在店外的二虎和石頭將那竹簍搬進來,那李鐵柱倒也認賬,除去酒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