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的唇角勾了勾,“回王府中去,不過是本王一個人待著,不如來尋你一道,都是歇息,本王自是願意同你歇在一起。”
這話中有歧義,什麼叫同她歇在一起?她才不要同他一起歇息。
自相處以來,言朔也時常在話語上佔盡她的便宜,每次覃晴難免要同他爭辯幾句,可這會兒看著言朔面上的倦色,便也算了。
“王爺用了早膳沒有?車上備了點心。”
雖不知言朔昨兒個到底幹嘛去了,覃晴仍是問了一句。
言朔輕笑,“你不提都忘了,叫你一說,本王倒是才覺著餓了。”
覃晴伸手開了車上的小櫃子,“叫王爺餓肚子,那王爺身邊的人可真得罰了,王爺身邊也該找個人提醒王爺飲食起居了。”
言朔自己伸手取了糕點出來,道:“是了,本王身邊從來都缺個能知冷知熱的,這不便就等著你進門了麼。”
覃晴的面上一紅,“難道偌大的王府還沒人提醒王爺吃飯麼,那雲銷日日跟在王爺身邊,叫他照顧王爺的飲食起居是最方便不過的。”
言朔看著覃晴,悠悠道:“王府裡的人是多,可難道你要本王在你之前先找個女人,還是男人?”
這是什麼混話,找個女人,還男人?
覃晴撇過頭去不再看言朔,“王爺自己吃吧。”
言朔慢條斯理地吞了一塊糕點入腹,看著覃晴慍怒的模樣,調笑道:“瞧你這般醋罈子的模樣,本王可是不敢找別人的,免得你一生氣,我那王府裡的味道都變了。”
呸!真是沒一句好話的,覃晴冷哼了一聲,白眼都沒翻言朔一個。
馬車緩緩駛出了城去,言朔安靜吃著糕點,再沒故意逗弄覃晴,直到馬車停下來,言朔簡單收拾了車中的杯盤進櫃子裡頭,掀了簾子下了車,再扶了覃晴下車。
“咱們去哪兒?”覃晴問道。
馬車外邊,雲銷早已牽著馬等候,言朔接了韁繩過來,先將覃晴抱上馬背再翻身上馬,一抖韁繩,道:“山上。”
☆、第95章 ;
不似上一回頂著寒氣上山,四月裡的天氣暖融,迎面吹在面上的風也是和煦的,山崖上的枯樹抽芽,遮下一片小小的樹蔭。
言朔將馬停了放在一邊吃草,攬著覃晴便徑直到了那樹下坐了,拉著覃晴往後一靠,把人抱在懷裡便闔上了眼睛。
這還真是拉著她來睡覺的?覃晴被言朔壓在胸膛前頭,微微抬起頭,偷眼去看言朔,卻也不敢多動,仍由言朔抱著自己小憩。
山頂的涼風輕柔,覃晴睜著眼睛待了一會兒,只覺著身上也湧上來一陣慵懶的倦意,索性便反手抱住了言朔的身子,閉上了眼睛。
陽光輕薄,陣陣的春風輕柔,帶著樹影緩緩搖晃,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沒多久,言朔的手掌輕輕撫上了覃晴的臉頰。
“阿晴,本王昨日在兵部待了一日一夜。”
“嗯。”覃晴的臉頰緊貼著言朔的胸膛,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言朔的指尖在覃晴的面頰下頜上流連來去,繼續道:“你有聽說過去年年關時的那件軍餉貪墨大案嗎?正好有你父親經手。”
“嗯。”覃晴閉著眼睛懶怠睜開,又是淡淡應了一聲。
去歲年末那件貪墨的大案子牽連甚廣,流的血都能將護城河填滿,便是他們二房正暗中鬧著分家同大房老太君勢同水火,她也依舊是有耳聞的。
言朔的眸光悠遠,抬眼看著遠處的天際,緩緩道:“這件案子牽扯太廣,兵部官員被清洗,邊關的守將也大半被撤換,但邊關形勢向來不穩,契丹人虎視眈眈,如今朝廷急需調派新的守將過去,除了從北方其餘城池調撥大將,父皇還點英武伯父子前去,可這些都還不夠。”
“哦。”覃晴又應了一聲,朝堂政事她一知半解,軍政更是上一竅不通,言朔說的調派邊關駐將的事情她並不甚明白。
“邊關戍防關乎國家命脈,有了上回地方大員盤剝軍餉,戍邊大將狼狽為奸的前車之鑑,朝廷希望能有一位皇子代帝駐守邊疆,以行監軍之職。”
派皇子駐守邊疆?覃晴的身子倏然僵硬。
言朔的手臂緊緊環著覃晴嬌軟的身子,低下頭來看這覃晴的額頭,“阿晴,我要去邊關了。”
言朔的嗓音很輕,仿若是一聲嘆息,覃晴抱著言朔的身子睜開眼來,遲遲沒有開口。
言朔一直都是以書畫詩詞見長於天下,玉樹臨風儒雅溫文少了一分在戰場上拼殺的霸氣,是以在軍政上很難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