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傾南還沉浸在自身性別被揭穿的驚懼之中,只聽得一頭霧水,混亂不已。
沒錯,她起初是極力為他為裴府說話來著,但後來寧彥辰撕破了她的衣服,發現了她的秘密,他在上面難道一無所知?
不可能啊……
忽覺黑影罩下,卻是裴夜俯下身來,在她頸項上輕咬一記,話音冷清,且狠絕。
“下次再逃跑,看我怎麼收拾你……”
第七十七章 男男之戀(上)
他咬她,居然咬她?
易傾南傻眼了,又是驚駭又是慌亂,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只覺得麻麻的,酥酥的,有一點點疼,更多的是癢。
那種癢,從脖子上開始,逐漸往全身各處蔓延,到達四肢百骸,隨著血液奔流,全都湧向心臟,心神動盪,心癢難耐。
裴夜咬得並不重,明為威脅,實則親暱。
這一咬本是臨時起意,只是在嘴唇含上的一剎那,鼻端嗅得那若有若無的幽香,唇下是柔軟細膩的觸感,昔日那些甜美火熱的回憶立時湧上心頭,不由得沉浸其中,久久不願放開。
他後悔了。
早知如此,他該更早出手,敲醒這顆固執的小腦袋,而不是顧著那點主子的尊嚴,一味地旁觀,任其胡來,以至於白白耽誤了這些日子,還險些讓小傢伙逃掉!
還好,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來磨合……
“將、將軍,不……”易傾南聲音發顫,根本沒辦法抵抗,事實上,她也不那麼想抵抗,這是她一直喜歡著的男子啊,做夢都時常夢見,對於他的親近與觸碰,她高興都來不及,心已軟作一灘春水。
然而正是這種柔軟,使得那梗在心底的問題也愈發尖銳起來——
他沒識破她的真實性別,把她當做個小男生在親熱!
還有眼角餘光瞥見的那個小老虎布偶,大嘴裂開,像是在嘲笑她,鳩佔鵲巢,霸住別人的東西,還捨不得放開!
身體驟然冷了起來,心裡也跟著一涼,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猛然一推,竟掙脫了他的束縛,同時身子往後瑟縮,退到安全地帶。
裴夜眼底情潮未褪,濃烈欲熾,喑聲道:“你敢躲。”
易傾南偏頭,避開他伸過來的大手,“將軍……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裴夜見那少年小臉一板,手握成拳,明明底氣不足卻非要擺出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一時忍不住笑,“怎麼不對?”
“就是不對。”易傾南梗著脖子,說得氣憤難平,又不無委屈,“你既然跟郡主娘娘定了親,就該一心一意對她,而不該跟我……還有,我是男人咧……”最後一句簡直說不下去,心虛,止不住的心虛。
“說你醋了你還不認。”裴夜含糊一聲,不理會她的閃躲,仍是將手掌按在她的後頸上,將她扳過來擁在懷中,平聲道,“定親的事,我會解決。”
短短八個字,卻如平地驚雷,震得易傾南心跳一滯,幾乎忘了呼吸。
“您……說什麼?”是她幻聽了嗎,還是理解錯誤?
“笨。”裴夜大手摩挲著她微亂的髮髻,漫不經心地道,“我不會成親。”很早以前就有此念,小傢伙的出現,無損結果,只是加速了這個程序。
“但是,郡主她很在意您啊,她又沒做錯什麼……”易傾南結結巴巴地道,想著沈晴衣的種種優點好處,不由得為她說話,那樣清雅高潔的女子,只能讓人肅然起敬,實在討厭不起來,“而且當年是您主動招惹人家的,您自個兒送出的定情信物,自個兒求來的親事,怎麼能出爾反爾,說變就變呢?!太過分了!”
“誰告訴你的?”裴夜皺眉問道。
“是……裴寶哥。”易傾南小聲地道,難道裴寶是信口胡說,事情原委並非如此?婚事是雙方家長定下的,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心裡其實是不樂意的?胡亂想了一會兒,心底喜悅漸生,又忍不住低問,“您剛剛說的,是真的?您要……退婚?”
“這個大嘴巴,該好生罰他一罰。”對於她方才所說,裴夜卻沒否認,只淡淡道,“郡主,跟幼時不太一樣了,我不想違背心意,這個親,結不得。”
“怎麼個不一樣法?”易傾南好奇地問。
“不關你事。”裴夜抿唇,似不願多說這個話題。
又來了,一句話就想打發她,若換做平時,易傾南鐵定忍氣吞聲,但今日不知是怎麼了,頭腦發熱,竟反駁道:“那您剛剛還抱著人家,半天都不鬆手……”
裴夜聽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