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從天際劃過,照耀四野,異樣刺目。
藉著閃電剎那的強光,只匆匆一眼,眾人卻都看清,那火光外圍竟站著無數手持火把的黑衣人!
“鬼,是不是鬼啊?哥,我怕,我好怕……”翠丫年幼,嚇得直打哆嗦。
福貴兩腿顫抖,不住低喃:“我是在做夢,是做夢……”
“不是夢,是真的。”易傾南啞聲說道,心在胸腔裡怦怦亂跳,她其實也怕,怕得要命,但這個時候卻沒別的選擇,只能挺身而出,“你們都留在這裡,不要大聲說話,待在一起別分開,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二虎跟著踏出一步:“小五,我也去!”
易傾南正需要人同行壯膽,當即點頭:“那好,你就跟在我身後,機靈些。”
兩人貓著身子,在那半人高的雜草中悄然前行,小心摸下山去。
還未到村前,就聞到有股隱約的血腥味,空氣中更瀰漫著濃烈的焦臭味,易傾南與二虎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驚駭恐懼,心裡隱隱明白,村裡出了大事!神秘莫測,超乎想象!
兩人不由自主牽起手,緊緊握住,藉此增添勇氣,慢慢朝村子靠近。
一路誰都不敢說話,掌心全是黏糊糊的汗,背心的衣裳也是被冷汗浸溼,好不容易摸到一處倒塌的院牆下方,隱在一叢灌木之後,還沒喘口氣,忽然聽見不遠處響起陰測測的笑聲。
易傾南反應奇快,一把捂住二虎的嘴,自己也立時屏住呼吸。
“青龍使,你以為你一夜白髮,自毀雙目,找個小村子躲起來,就能夠遮掩舊日身份,安享晚年?”一個陰森的聲音桀桀怪笑,“躲了十幾年,也該滿足了,都是昔日弟兄,我們也不為難你,這就束手就擒罷!”
另一個聲音沉聲道:“你們是受命於何人?寧江析?赫連睿?還是原臻?”
“這你就別管了,快說,少主被你藏在哪裡?”
“哼,你還知道那是少主!你們罔顧教主知遇之恩,拋卻兄弟情誼,賣主求榮,叛教投敵,就連教主最後一點血脈都要趕盡殺絕,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天打雷劈……”
“廢話少說,我再問你一次,御天餘孽在哪裡?”
現場陷入沉默。
易傾南伏在草堆裡,只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她沒聽錯,那個被稱作青龍使的人,嗓音沙啞,好生熟悉,竟是莫老頭!
心神激盪,手下的力道不自覺鬆懈,二虎掙脫開去,貼著她的耳朵低道:“怎麼聽著像你爺爺的聲音,他們在說什麼?”
易傾南趕緊又捂住他的嘴:“噓,別說話!”
想來應是她晚上打坐練功的原因,聽力要比二虎敏銳得多,易傾南邊想邊是伸手過去,輕輕撥開灌木的枝葉,睜大眼睛往那斷牆裡看,二虎也擠過來瞧。
腳步聲紛沓而來,小院裡貿然湧入數名黑衣人,將原先對峙的兩道人影團團圍住。
啪嗒一聲,有重物被拋在地上。
“啟稟大人,屬下在院牆的夾層裡發現了他!”
火光輝映下,一名黑衣人朝地上蜷伏的人影走去,從易傾南的角度,只能看到個高大魁梧的背影。
黑衣人幾步走近,蹲下身去,抬起那人的下巴,血汙中隱隱顯出張白淨的少年臉龐。
“村裡還有活口嗎?”他問。
“沒有了,屬下每間屋子都已徹查,絕無漏網之魚!”
黑衣人點點頭,伸手探向那昏迷少年的脈息,長聲一嘆:“青龍使,都說你城府深沉,心思縝密,沒想到竟能做到如此,為了掩人耳目,不但將自己的一雙碧眼給挖了,還將他養成個尋常少年,半點武功都不會……”
莫老頭淡淡道:“這有什麼稀奇,我勢單力薄,無意復仇,只不過是想留住教主的血脈。”
黑衣人聲音冷冽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斬草除根,永除後患……這就是他的命!”
說罷內息一吐,那少年被震得渾身一顫,幽幽醒轉,茫然望過來,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小五!”莫老頭沉痛喚了一聲,走近過去,拔高聲音道,“你要記得爺爺說的話,你身上那惡瘡,別嫌麻煩,要用藥水洗浴才能根治,平時要好好用功,不要去惹是生非,還有,你自幼生在這村子裡,什麼都不懂,爺爺一直想帶你去大地方增長見識,但願還能有這個機會,你要好好活著,等著爺爺……”
他絮絮叨叨說著,突然凌厲一棍擊向那黑衣人,趁對方退後躲閃的剎那,單手抓起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