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把那根菸抽得只剩下個菸屁股,罵了一句“我草”之後,把菸屁股丟在地上,“那幾個人呢?不會出事吧?”陳陽帶著他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出事了,也跟我們沒得關係,正好讓那個東西幫我們報了仇,也省得我們自己動手了。”
第二天,就傳出來,當天晚上那四個去牌局的,全死在了那間屋子裡。
陳陽下了班,隨著人流往外走,看到門口有十幾個混子在那裡或站或坐或蹲的守著,他還沒走到門口,平時跟他關係很好,經常開玩笑的一個女孩子,就跑過來,拉著他到了旁邊一個房子後,滿頭汗水,氣喘吁吁的說,“陳哥,外面,外面那些人都是在找你,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陳陽想了一下,“阿朵,謝謝你,你走吧,我另外找個方向出去。”
那個洋溢著青春氣息,也就十幾歲的女孩子,看著陳陽毫不猶豫轉身而去的背影,覺得好像這輩子都看不到他了一樣,她衝上去,攔在陳陽身前,“陳哥,你,你還會回來嗎?你要是走的話,也帶著我一起走吧,我跟你回老家去都行。”
陳陽摸了下她的頭髮,“我就是去躲一下,你以為是要去哪裡?”
那個女孩子因為他的動作,臉一紅,“我,我知道了,那,那,你小心。”
陳陽點了下頭,說了一句“你也小心”,轉身就走了。
那個女孩子看著陳陽的背影,消失在了廠子裡,藏在眼睛裡的淚水就忍不住掉下來,她雖然不聰明,但是也沒那麼蠢,她知道陳陽這一離開是不會再回來了,她喜歡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再也不會跟她開玩笑,再也不會摸她頭髮。
陳陽通知了一起去牌局的阿信,接著,連那個小出租屋也沒回,直接搭車往火車站去了,出租屋裡肯定有人在等著他自投羅網,他身份證跟銀行卡一直都是隨身帶著走,出租屋裡的東西,沒了也就沒了,反正也並不重要。
正好,他也在外面待得有點沒什麼意思了,剛好回家去一趟。
就這樣,在離開家六年之後,陳陽又回來了,這六年,除了每年清明的時候回家給他奶奶他們三個掃墓之外,其他時間,他沒有回來過一次,就是過年,也是跟認識的同樣漂泊異鄉的人,一起湊合著過。
回到家,開啟門,常年沒人住的屋子早就一股子潮氣和黴味,門窗,牆角,屋頂,到處都結滿了蜘蛛網,地上還有在屋子裡已經安家落戶的蟲豸和老鼠跑個不停,見了人,躥得飛快,陳陽擼起袖子,開始幹起了活。
他動作快,不一會兒,就把廚房、堂屋跟兩個睡覺的側房粗略地打掃了一遍,出去提水的時候,碰到了隔壁的鄰居,那個鄰居看了他幾眼,才把他認出來,“是陳焱焱啊,幾時回來的?好多年沒看到你了。”
是好多年沒看到了,他就算回來掃墓,也是早上來,晚上走。
陳陽笑了一下,“嬸,你莫喊我陳焱焱了,我改名了,叫陳陽,出太陽那個陽。”
那個嬸子聽了,“你還是嫌原來那個名字太像個妹子啊,哈哈,記得你小時候三天兩頭跟你屋裡人鬧著要改名。”
陳陽沒有因為提到屋裡人而臉色有什麼變化,只是拿出一根菸,抽上,嘴裡回到,“是啊,這不就終於改了,原來那名字,寫起來都要好多筆畫,你以後記得就叫我陳陽了啊。”
那個嬸子聽了,“好了,好了,記下了。你忙啊,我去撿菜。”
陳陽把家裡面該修的修了一下,該添置的添置了一些,周圍好多人都已經新建了兩層的樓房,他們家卻還是三間瓦房,不過陳陽看著也挺順眼的,這裡他生活了十幾年,只要能住,他是打算繼續住下去的。
收拾好了一切之後,陳陽就到了鎮上去,他們這個鎮叫慈恩鎮,慈恩鎮左邊是廣濟鎮,右邊是江門鄉,他初中那些玩得好的,有幾個現在就住在鎮上,有的開了店子,有的做些別的行當。
他找到了二胖,看著眼前這個胖得像頭豬一樣的男人,其實現在已經不能再喊他二胖了,可以直接喊肥豬,不過小名就是小名,陳陽還是繼續著這麼叫。
“焱焱——”聽到這個二胖故意拖長了聲音,一臉盪漾地喊著他原來的名字,陳陽沒二話,走過去就是一柺子,打得二胖彎下了腰,嘴裡直抽氣,“痛死老子了,你下手還是跟以前一樣狠。”
陳陽給他一根菸,“要不你們老找抽,我哪裡會下手。”
二胖嘿嘿笑了兩聲,摸著肚子,兩個人就說起了以前的事,分開這幾年的事,以及各自的近況,陳陽也沒瞞他,把自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