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周圍的白影子那些瘋狂地拉扯動作放慢了一點,趁著這個機會,魏寧從它們的手中慢慢地掙脫了,並且以與剛才截然不同的速度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逃走。
魏寧怕被那些白影子追上來,一直不停地在這片灰白色的濃霧裡面走來走去,每當看到那些白影子,還沒等它們圍上來,就先逃走了。
一個人不知道就這樣遊蕩了多久。
忽然有一個時候,這片灰白色的濃霧發生了強烈的震盪,霧氣像投進了一顆石子的深潭一樣,濺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魏寧懵懵懂懂地走到了那個震盪的中心裡去,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好像脫離了那片荒野,而是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雖然也瀰漫著灰白色的霧氣,但是沒有那片荒野上那麼濃,他藏在霧氣裡面,小心地躲開那些白影子,四處遊蕩著,他似乎下意識地就知道他一直以來要找的東西就在這附近。然而,還沒等他找到,有人就已經先找上他了,他被一個白影子抓住了。
那個白影子不顧他的劇烈掙扎,把他從霧氣裡面拖了出來。
本來他以為這個白影子也跟其他白影子一樣是要害他的,奇怪的是,這個白影子並沒有拉扯他,並沒有弄痛他,反而他的身體靠上去蠻舒服,所以魏寧憑著本能地就黏了上去,黏得緊緊地,恨不得融進這個白影子的身體裡面。
就這樣,白影子把他帶到了一條河邊,沿著那條河,一直走,就看到了一間朦朦朧朧的屋子,這裡就是白影子要帶他來的地方,他很高興,因為這裡的一切都給他一種熟悉和親切感。
到這時,魏寧已經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了,因為眼前這一幕他已經看到過一次了,只不過這一次似乎變了一些,他兼具了主角和旁觀者的雙重身份。
魏寧是知道這個白影子是誰的?即使他看不清白影子的臉,但是那個模糊的五官還是帶給他強烈的熟悉感,也許根本用不上這種熟悉感,光是直覺就已經對白影子的身份一清二楚了。
白影子耐心地陪著腦子有點短路的自己,一會兒從屋子裡跑出去,一會兒又從屋子外跑進來,穿牆穿得不亦樂乎,這種白痴的行徑簡直讓人不敢直視,但是白影子要麼就陪著自己胡鬧,要麼就專心地在旁邊看著,一點也不厭煩。
這樣過了一陣子,玩鬧得已經沒什麼意思了,魏寧拉著白影子——他現在是做什麼都要扯著白影子一起的——慢慢地在灰白色的霧氣中無目的地亂走了起來。
那些壞的白影子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這個好的白影子,一直以來提心吊膽的魏寧終於放下了心,他覺得自在了起來,這片天地再也不是那麼陰沉沉的,隨處都是陷阱和怪物。
就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白影子拉著魏寧停了下來,開始慢慢地往回走,但是魏寧還是想繼續往前走,他覺得前面出現了什麼東西,那東西特別奇怪,吸引著他過去,但是白影子拉著他不肯放他走,他又生氣了,開始拼命地往白影子身上踢打起來。
白影子是模模糊糊地霧氣構成的身體,打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殺傷力,魏寧拳打腳踢了一會兒,只讓白影子身上有些地方的霧氣散去了一點,隨即,又極快地聚攏了回來,看得在一旁的魏寧咬牙切齒,白費了一番力氣。
所以,他又被白影子強拽著走了。
一直回到了那個屋子裡面,魏寧還在生氣,他既不跑來跑去,也不穿牆破瓦,而是坐在屋子門口,發起了呆,這時候,魏惜突然間從魏寧眼前消失了。
魏寧嚇得跳了起來,他剛才只是發洩一下被他隨便拖來拽去的怒火而已,並不是要他死,要他走,這樣一下子把他丟下,那他怎麼辦?最開始那種不安又捲土重來,而且還更加嚴重起來,魏寧衝到了白影子消失的地方,沿著那裡不停地轉圈圈。
也不知道轉了多久,魏寧看到,一個比周圍灰白色的霧氣更濃一點的影子從霧氣中影影綽綽地顯現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顯,魏寧眼睛一錯也不錯地看著那個方向。
過了一會兒,白影子可以明顯看到了,果然是,是,是魏惜回來了。
魏寧看著魏惜朦朦朧朧的身體緩緩地向他走了過來,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停了下來,並且把手上拿著的一個東西遞給了他,魏寧傻乎乎地把那個東西接過來,是一個圓溜溜的,上面長滿了青苔,裡面像個聖誕樹一樣的玻璃球?
這個是做什麼用的?魏寧不知甚解,他抬頭看了一眼魏惜那個輪廓模糊的身體,難道是送給他玩的?作為剛才的賠禮?
不管是不是,反正魏寧還是覺得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