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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許兩個時辰,或許三個時辰,月已上中天,那扇門仍舊沒有動靜。

白穆仍舊望著,眼前的光線卻被一人擋住。

白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垂下雙目。

“卑職送娘娘回去。”裴瑜冷聲開口。

白穆微微一笑,出口的聲音略有沙啞,“這次你總不是奉命吧?”

商少君不知她在這裡,就算知道,恐怕也無瑕吩咐裴瑜來找她。

裴瑜不答,只是在她身前不遠處站著。

良久,白穆突然道:“你說他是騙我的麼?”

她看住裴瑜,一雙眸子笑得波光瀲灩,“身為他的心腹,你知道的吧?我對他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呢?他說對柳湄的情意是假,對我的情意是真,究竟是不是在騙我呢?你若知道,告訴我如何?”

裴瑜亦看住他,雙眸暗沉而平靜。

“哦,不對,我說過相信他。我相信他。只是看到那樣的場景還是會難過。”白穆垂眸低笑,“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女子都這樣好笑?你可知淑妃臨死前掛記的還是不可連累你,不可讓他人知曉你的身份?”

裴瑜仍舊不語,單手拿著劍,渾身肅冷的氣息。

“我明知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宮裡的碧波湖是因她一句話他求先皇替她修的,宮外丞相府裡處處是他做太子是賞去的大小物什,我處處入宮時依著她的喜好裝點的朱雀宮,他看我扮作她時眼底的柔情……”白穆仍是笑,“可是隻要他說一句,我還是相信他。”

夜風陣陣,透骨的淨涼。

裴瑜的面色依舊淨地如冰雪一般,平靜的眸子望著白穆,突然道:“若肯放下,自有另一番天地。”

白穆一愣,側目望去,卻一眼掃見宮道上大隊人影。她舉目望去,近十名大臣,以柳行雲為首,正舉步走向勤政殿。

已近子時,這麼急著召他們入宮,所為何事?

白穆連忙站起身,僵坐了太久,有些身形不穩,被裴瑜扶住,一股暖意便透過他的手心傳遍全身。

白穆側目看去,裴瑜只道:“娘娘還是早點回去歇息。”

白穆不懂武,卻多少聽聞一些,能用內力驅寒,裴瑜的功夫還是在她意料之外。

大臣們紛紛進入勤政殿,白穆實在好奇,心念一轉,便道:“你功夫這麼好,帶我前去聽一聽他們在做什麼如何?”

裴瑜蹙眉。

“或者我在這裡繼續等著,等他們都走了再去問皇上亦可,總歸今夜是睡不著了。”白穆甩開他的手。

裴瑜略一沉吟,攬著她往勤政殿後面繞去。

他應該極為熟悉皇宮地形,不過片刻便繞道勤政殿外屋簷較低的一角,帶著她微微一躍,便匍匐在琉璃瓦上。

白穆想要效仿上次偷看太后與柳軾的言行,作勢要揭瓦片。裴瑜一手攔住,朝她微微搖頭。

白穆只好貼耳聽去。

“採桑亦是在民間無意中遇到那人,才得知華貴妃一事的真相。”柳湄從容大方的聲音穩穩傳來,“各位若是不信,人在宮外候著,可隨時傳召入宮。”

白穆只聽這一句便大吃一驚,自己今日剛剛在商少宮那邊發現關於華貴妃一事的信箋,這邊柳湄就正好在說這件事?

“簡直可笑之極!”柳行雲咬牙切齒的聲音,“若如洛姑娘所言,華貴妃是吾父與貴妃身邊的宮女所陷害,動機何在?事發後那宮女出宮,吾父也並未從華貴妃一事中得到任何好處!”

“眾所皆知,華貴妃摘星閣上縱身一躍,先皇神形俱傷,曾經的柳丞相亦就此平步青雲,大小事宜都由他來打理,如何說沒有動機沒有好處?”

白穆只在屋頂都能感覺到下面劍拔弩張的氣氛。

“強詞奪理!”柳行雲嗤笑。

“具體事宜,宣當年的宮女前來一問便是。”柳湄又道。

“既然如此,請皇上傳洛姑娘口中的宮女入宮一見!”柳行雲說了一句,隨即幾名大臣齊聲重複了一遍。

“傳。”商少君淡淡的聲音。

白穆翹首一看,見陵安出殿。

殿內短暫的靜謐,白穆連忙理了理思緒。

依那些信中所言,華貴妃的事是太后和柳軾一手策劃,但柳湄卻說是一名宮女和柳軾策劃,且不說這事實到底如何,柳湄為何出來指證自己的父親?聽柳行雲氣憤的語氣,柳湄此舉也在他意料之外?柳軾謀害華貴妃導致皇子枉死貴妃自戕一事一旦落實,柳家必不可再在朝廷立足,柳湄此舉意在如何?